不得不说,景文离给的药就是好,没出三天,苏桐便活蹦乱跳的了。因为有了生活目标,她也不愿意偷懒,次日便去了厨房报到。
刘山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除了这双眼睛骨碌碌的一看便是个机灵的,其他的没有丝毫可取的地方,不由抽了抽嘴角。他还以为世子爷有些别的什么想法呢,如今见了人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不过,既然主子有了话了,必定是有用意的。所以刘山倒是也没为难苏桐,领着她去了厨房,和一众人打了招呼,又给苏桐安排了活计便走了。
苏桐便开始了新的生活。活计倒是也轻松,就是帮着厨房的人给主子送饭,说白了就是跑腿的。
宁安伯府里,除了景文离的院子里有个小厨房,其他的院子都是没有的。所以,各位主子的饭菜都要从厨房里往各个院子里拎过去,她就是那个万一主子院子里派来的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帮着拎食盒的那个。
她很是小人地想,景文离不愿意在大厨房里用饭,是不是怕自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了?还有,这明显不公平的待遇,为何其他的几位小主子不反抗呢?二小姐这个庶出也就算了,二公子和大小姐可是嫡出的,就不眼馋?
苏桐见人三分笑,嘴巴又甜,手脚又勤快,再加上刘山大管事亲自过来安排的,众人也猜不透她的来头,心里有些忌惮。所以,倒也没人敢难为她。也不过一天时间,她便在厨房里混开了。
也就三五天,苏桐便把大小主子的喜好摸清了。伯爷喜欢吃口味清淡的,伯夫人反倒是喜欢口味重的,大小姐一个小姑娘,毫无疑问的便是喜欢酸甜的东西,二公子却是喜欢吃鱼虾海鲜河鲜这类东西。
不得不说,在京城里这个应该算是内陆城市,二公子的这一大嗜好还真是烧钱。据说,就是单单为了二公子这口吃食,每日便有人从大老远的地方专门往伯府里送海鲜。不由让苏桐想到了那个典故,“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可以想见,伯夫人这个当娘的对这个儿子的重视程度。
这一日,据说伯府一家子要吃团圆饭,大厨房里忙成了一团。
烹制海鲜大厨姓赵,赵厨子喊道:“翠桐呀,把那个大虾给我洗洗!我等会要用!”
“唉,好咧!”
做甜羹的厨子姓张,张厨子又喊道:“翠桐啊,快点,先把那个银耳给我泡上,小山子那个小兔崽子又忘了,看来要是赶不上做银耳羹了,这不是找晦气么!”
苏桐听了这话,先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凑到了这位张厨子的跟前,看着他面前摆的这一溜要下锅的东西,不解说道:“非要煲银耳羹么?这么多热菜吃下去,大小姐还有心思喝你这热乎乎的银耳羹?”
混熟了,说话也都随意了些,况且,这些个厨子也喜欢苏桐这随叫随到、万事皆能的性子。
张大厨听了这话,脸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作银耳羹做什么?这位大小姐就喜欢甜的,还要清淡的,可不就银耳羹了。”
苏桐眼珠子一转,小声嘀咕到:“大小姐能吃多少肉?吃两口不定就吃腻了。不如你做个凉的,酸甜口儿的……”
“还不快放屁,都火烧眉毛了!”这位是个急性子。
“您别急么!我记得谁说过咱们府里的地窖里不还存着酸梨么,这么着,你把这银耳和冰糖酸梨一块煮了,点上点枸杞,葡萄干,然后在把那冰块擦成碎冰,往里一放不就得了!至于偏酸还是偏甜,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饭,还不知道大小姐的喜好?”
“就这样简单?成么?”大厨很是怀疑。这伯府的银耳羹要把银耳和莲子大枣混合着冰糖用慢火熬上一个时辰,这突然一改?别的都好说,就是这莲子不好熟,而且要熬到软烂的地步。如今这银耳还没泡上,就是马上就做也已经晚了。
苏桐一笑,“再好吃的饭让你吃上三年五载的,你也腻味,偶尔变个花样,就是口味差些,冲着新鲜,主子想必也不会挑理的!”
大厨瞪了一眼瑟缩在一旁负责配菜的小厮,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时辰,咬牙到:“好,就按你说的办!”
苏桐看着他这个犹豫的劲头,笑道:“您就放心吧,绝对出不了岔子……”还没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喊道:“翠桐,大虾洗完了没,下道菜可就要用了!”
“来了,来了,不耽误事儿!”苏桐又急忙回到了水盆旁。这些活虾都已经泡了些时辰处理起来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她用了特制的小刷子把虾腹刷了,剪掉了虾须虾脚虾尾这些容易刺嘴的,又挑出了虾线,也不过十多只,不多时便处理完了,端到了赵厨子跟前。
这位赵大厨看了一眼,笑着赞道:“还是翠桐你处理的干净,不错!”
翠桐呵呵一笑,“这也没什么,明日闲了,我把法子告诉大山哥就成了,简单的很!”
“好、好!”赵大厨对着给自己配菜的小厮嚷道,“大山,可要好好学学,主子的嘴挑剔的很,上次吃了翠桐处理过的大虾就说了声好,你也不能落后,记得不?”
边上传来一个略带惭愧,又欣喜的声音:“师傅,我知道了!——谢谢你呀,翠桐!”
“不用客气,不就是帮个忙么!”他们是连虾线都不挑,口味到了刁钻之人的口中自然就差点儿。自己也是占了几千年智慧结晶的便宜,现代的家庭主妇不都这样处理么,哪里就至于这样客气?
苏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离了这里,又去帮洗菜的摘菜。
好一通忙活之后,大管事终于让人去主院通报,可以开饭了!
苏桐连着前面十多个丫头婆子的,拎着大食盒到了主院的饭厅。一一摆定后,一群人便退出了饭厅,在廊下一溜侍立着。
未几,便从主屋里陆续走出几位主子来。当头的当然是宁安伯府的侯爷,四十来岁,一身的儒雅,很是文质彬彬的样子,至于相貌,遗传基因那么强大,景文离这个亲儿子长成那个妖孽样子,做底子的老子还能差到哪里去?——绝对的中年美大叔一个!只不过,表情略深沉了些,显然心情不太好。
后面是伯夫人,二公子,二小姐。这一家子独独缺了一个,景文离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