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宛原本置身事外,听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
不料战火忽然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眼皮一抬:我?
陶三郎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完蛋弟弟竟然扯到大嫂身上。
且不说这个大嫂是个寡妇,她初来乍到的,怎么能出面管教家里的小叔子!
可陶四郎这个没心没肺的,哪里想的那么周全。
他像忽然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兜了个圈子,绕过三哥,朝大嫂跑去。
躲到大嫂身后,让大嫂当自己的挡箭牌,然后冲三哥嚷道:
“大嫂才是家里的老大,要管,也该由家里的老大管,要打,也该由家里的老大出手打,轮得到你个老三吗?”
陶三郎气息急促,走过来捉拿陶四郎。
陶四郎却毫不避嫌地抓住俞小宛的衣服:
“大嫂救我!”
俞小宛眼见自己被拖下泥潭,无法全身而退。
她不得不拦住气势汹汹的陶三郎,说道:
“小叔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
陶三郎不好意思跟大嫂拉拉扯扯,说道:
“有话好好说?对他这种油腔滑调的人,只能用鞭子管教!”
“小叔,不着急,等会儿打也不迟!”说完,俞小宛扭过头,冲身后死死抓住她衣服的陶四郎说,“四郎君,你先松手。”
陶四郎猫着腰说:
“你先让三哥把鞭子放下来,我再松手!”
俞小宛无奈,转回头,朝陶三郎尴尬地笑了笑,让陶三郎暂时放下鞭子。
陶三郎气的脸色通红。
他将鞭子向门外一甩。
陶三郎见鞭子从身旁飞了出去,这才慢慢站直了身体,松开大嫂的衣服。
谁知他刚松手,陶三郎突然冲过来,一把揪住陶四郎的前襟。
陶四郎哇哇叫道:
“三哥你说话不算话!”
陶三郎冲外面喊道:
“来人,拿板子来,打陶季焕五十板子!”
“五十板子!陶叔焕你怎么不一刀把我砍了!娘啊,大嫂,救我!”
陶大娘重新睁开眼。
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虽然这四儿子顽皮胡闹不像话,可是五十板子,是不是太重了?
可是三儿子都发话了,自己要是出言阻拦,又怕伤了三儿子的面子。
一时之间,陶大娘也是又急又忧,开始心口作疼。
不多会儿,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提着板子进来,准备开工。
陶三郎再低头看看一直办跪半坐在地上的踏雪。
陶三郎对踏雪说:
“五妹,这事你也有错,我之前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替他写作业。
你不听,我不打你板子,但为了公平起见,也不能饶了你——翠竹,拿戒尺来,打手二十下。”
踏雪一听要用戒尺打手,立马哭道:
“三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俞小宛眼看着家里鸡飞狗跳,弟弟妹妹又是哭又是喊,也开始觉得这个陶三郎果然心硬如铁。
凭心而论,踏雪虽然的确帮忙抄作业,实际上她是被无辜连累的。
她是习惯性地屈服于四哥的权威。
一个庶出小妹,哪有胆量跟底气反抗哥哥呢?
这时,俞小宛冲陶三郎说:
“小叔,先别急着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