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老妪直接把我扑到在地,她的小口咬向我的脖颈!我扭动身子,双性老尸咬了空,不过腥臭的焦糊味冲入我鼻子,我脑袋昏昏沉沉的。
“宁二货,快救我徒弟!”师父急忙喊道。
白衣男子表示拒绝,“这太臭了。”
“我来吧。”疑似大师母的蝶儿甩出两只小纸人,它们一边跑过来一边变大,分别抱住了双性老尸的肩膀。
我双脚用力蹬了几下,像只泥鳅般滑出双性老尸身下,当即恶心的哇哇呕吐。
“焚!”蝶儿厉声道。
纸人呼哧呼哧燃烧,不过双性老尸之前吃过亏,狠狠地甩动胳膊,她竟然把手臂拧了下来,仓皇的想逃跑!
“疏影,现在这只青眼双性老尸实力大损,你追上去灭掉。”断命老人吩咐道。
白衣男子不再犹豫,追着断臂的双性老尸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地上的两条老尸胳膊和纸人一块烧为灰烬。
“终于结束了。”师父被蝶儿搀在怀里,他痛心疾首的道:“这只老尸屠了近百村民……”
“啊?屠村?”
断命老人的空洞眼窝倍显狰狞,“很异常,正常情况下,青眼级别的老尸吸十个人的血精就足够恢复巅峰,他是双性体,就算二十人人份的血精。可他却打算屠掉整个村子,难道和村民有深仇大恨?”
“不清楚……我本来再不济也不至于被青眼尸搞这么狼狈的,只是和邪师打完,消耗太大了。”师父朝地窖挪动下巴,“还有个画皮门的小丫头。”
蝶儿师母扯住他耳朵,“一提画皮门就来劲了是吧?”
“不敢不敢。”师父作委屈状。
我们一块来到了燕子家的地窖前,掀开盖子,把她们叫了上来。
徐花妍看着蝶儿和断命老人,她疑惑的道:“二位前辈是?”
“冥师。”蝶儿师母道。
断命老人掂量着手中的破碗,“化天。”
徐花妍望了眼院门前烧焦的老尸断臂,“想必有位死亡猎手已经去追老尸了。”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师父惊讶道。
“听说化天卦师的身旁有一个死亡猎手。”徐花妍眨了眨流光的眸子,她分析道:“现在没看见老尸的踪影,却只有他烧掉的手臂。这等祸物,您们绝不会坐视不理,死亡猎手也不在,所以只有这一种可能。”
“聪明。”蝶儿师母欣赏的道:“不如嫁与我男人的弟子如何?”
“不……不。”
我连连拒绝说:“我有心爱之人了。”
“抱歉前辈,画皮门与鬼道夫老死不相往来。”徐花妍不屑的笑道。
断命老人有意打趣她说:“可你被这对鬼道夫师徒救了一命,怎么算?”
师父眨巴眼睛,保持观望,他肯定又在动歪主意了。
“我们可是两不相欠。”徐花妍摊开手掌,那是一只枯萎的花朵,“这是绝情花,之前为了抵挡双性老尸,积蓄的能量已经消耗一空。我护住了他们,也拖住了时间等到你们来。所以彼此扯平了。”
“伶牙俐齿。”蝶儿师母摇头,她拍了下我肩膀,“可惜啊。”
“既然前辈们来了,那晚辈先告辞,再见。”徐花妍友好的朝二人一笑,临走前还瞪了我和师父一眼。
断命老人道:“我猜那个邪师也惹了画皮门,所以才让她调查这事。”
“容我插一句,死亡猎手是什么?”我弱弱的问道。
“这是专门克制尸类的特殊职业,也偶尔打下鬼,嗯……重尸轻鬼。”师父解释道:“咱们与他性质相反,鬼道夫是重鬼轻尸。”
我疑惑道:“师父……那冥师呢?”
“摆弄冥币、纸人之类的,在死人和活人之间做生意。”师父伏在我耳边说道。
我心惊的说:“感觉蝶儿师母好厉害,操控纸人焚烧老尸。”
“她再厉害能有什么用,不还是被我征服了?”师父挺起胸膛,眉宇间透着骄傲之色。得意了没几秒,他哎哟一声嚎叫,连忙跟后边掐住他耳朵的蝶儿求饶。
我把吓昏的老爸暂时安置在燕子家,便跟师父等人出了院子。
“小初,总之你记住,鬼道夫才是最屌的。”师父训诫说:“为师这次出来没带招鬼棋,哼,要是把收为己用的天鬼放出来,那双性老尸算毛?”
“马后炮。”断命老人打击道:“你没预料到就直说。”
招鬼棋?
我暗自记下了,关于鬼道夫目测还有很多包袱,师父现在没有抖出来,应该是我资历不够。
我手忽地摸到了口袋里的小瓶,下意识的道:“师父,我这才想起身上有瓶灯油,刚才要是倒入青铜灯,没准还能多拖上一段时间……”
“小马后炮!”师父抬手敲动我的脑门,“早意识过来我还用受伤?”
过了一会儿,宁疏影空手回来了,他手里掂量着一颗心形的石头,“没想到,这只老尸的心脏已经石化了。”
“你真把他干掉了?”我诧异道。
师父一边清理肩膀的伤口,一边道:“都死了一半,还断了双臂,他再不干掉对方,还怎么好意思叫死亡猎手?现在村里死了这么多,咱得花点心思善后,还得调查双性老尸的来源,整不好能推出那黑斗篷邪师的身份。”
“小灯灯,你跟官方走的近,我就不搀和了,跟疏影先行一步。”断命老人跟宁疏影坐上车,离开了八九村。
蝶儿师母挽住师父手臂,“我帮你打电话?”
师父享受的点头。
蝶儿拿他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我隐约的听见好像要来部队。我们等了一个小时,七辆绿蓬大车赶到,领头的跑过来跟师父敬礼,“天南市武警第五中队,队长周振宇,前来报道!”
“小周啊,带你的人去村东和村北房门被破坏的人家,把死掉的村民抬出来放在河岸边。做好了过来叫我一声。”师父吩咐道。
“是!”周振宇调头跟下属们忙碌了起来。
很快,我们来到了河边,所有死去村民的尸体都陈列在此,他们的鬼魂之前已悉数被师父收入扫帚,现在只剩下了空壳子,但被陈年老尸撕咬过,一些心脏没被破坏的尸体就有尸变的可能。
“烧了吧,安抚剩余村民的事,我自有安排。”师父叹息道。
这时,我注意到大徐和老大化为的水鬼浮了过来,它们的视线在尸体中搜索,忽然间本就虚弱的鬼体更是颤抖不停……
大徐凄然道:“儿子!媳妇!”
老大痛心吼道:“娘!”
他们的家人已遭了殃。
师父不知我跟这两只水鬼间发生了什么,他想上前收掉的,我及时拦住,独自走过去,倍感煎熬的说:“大徐叔,老大,对不起,赶回村里晚了一步。”
这两只水鬼过于伤恸,鬼体化为虚无,散于天地之间。
我内心第一次对鬼产生了愧疚,也很无奈,普通人在邪物眼前,实在太脆弱了。
熊熊大火吞噬着这九十多具村民尸体,持续了半个小时,师父让周振宇把残骸们掩埋在河岸的泥土,末了让他们将死者家的血迹清洗完,把门封住。
折腾了一整夜,师父打了好几通电话,诸多事宜解决,我们仨接了老爸,把家里重要的财物收拾完,前往镇子的小姨家,跟老妈说八九村不能回了,让她和老爸在镇上安顿下来。
我和师父、蝶儿师母坐车返回了天南。期间师父说被尸类咬死的人,化为的尸鬼,不是正统的鬼类,入不了阴途的,所以他直接把村民们的鬼魂收入扫帚。
难怪我昨晚没分辨出那些鬼的类别呢。
师父的扫帚损坏严重,得尽快修复,他让我三天内别打扰,顺便也为我熔炼那只水鬼的魂种,他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熔炼魂种的鬼类必须我亲手来抓。
我回到了家,小雯不在,我便倒头大睡,醒来时已是傍晚,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没有关于昨晚八九村被屠的新闻,上网也没有,风平浪静的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一样,看来这件易让人恐慌的事已被成功遮住。
事后我听说八九村剩余的人家都被转移到安县内生活了,有了免费的房子和工作,渐渐也淡忘了那晚的事,毕竟活着的人都没有经历双性老尸,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一夜之间消失了很多人。
小雯下班了,我和她到公园散步,又看了场电影,大大的填补了她心灵的空虚感。
回来之后,我陪她玩了一个小时的僵尸游戏,然后睡觉。
深夜静悄悄的,我在睡梦里感觉冥冥之中被一双眼睛注视着,惊的满身大汗,我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卧室的窗户,这不是梦!
玻璃外边贴伏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披在他身上的黑斗篷残破不堪,“呼啦呼啦”的被风吹动。
此人眼中充满了邪性,比南宫影的眼神多了份阴狠,再配上黑色的破斗篷……
我想起了昨晚师父的只言片语,抱住小雯的手一抖,我观其扮相,对方……似乎是那个在八九村河脉养老尸、封尸体、控水鬼的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