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扭动,急得那正在施针的女医师大叫:
“夫人莫要乱动,银针要错位了!”
林怀远立刻俯身,手掌捧住她脸蛋,低声道:
“我在,我在呢,莫怕。”
“远哥哥……”
夏梨玉终于停住不动,一抬眼泪珠便滑下,声音颤抖。
“我会为你做主的。”
说着他转过身看着李华盈戏谑的双眸,压抑着怒气道:
“殿下请随我到外间,莫要扰了梨玉清净。”
李华盈嘴角一勾,转身便出去了。
莺飞却被刚才那一幕气得咬牙,低声骂道:
“死人最清净!”
林怀远闻言便要斥责,莺飞却已经翻个白眼出去了。
林怀远只好撩了帘子出去。
便见着李华盈又施施然在主位坐下,面上气定神闲。
“殿下想必已经知晓了事情经过,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求殿下给梨玉一个道歉,再将那恶犬远远送走……”
林怀远面沉如水,刚说到送走,林母便一拍桌子。
“什么送走,这恶犬险些要了梨玉和我……那遗腹子的性命,一尸两命!它自然也要打死才能赎罪!”
李华盈轻笑:“这人,不是还没死吗?”
“你!”
林怀远眼中满是怒火,拳头紧握。
“再者,就算真是死了,与我的雪卢何干?”
李华盈八风不动,语气轻缓。
可她越是淡定平和,林母看着便更是恨得牙痒痒。
气得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手一个劲地抖。
林锦燕赶紧扶住林母,让她坐下。
林怀远眉头紧锁,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好个公主,你的狗是比人命还珍贵!你信不信我也把你扭送到衙门!”
“笑话!”
李华盈霍然起身,一双凤目不退不避,与林怀远的怒目正对。
“她夏梨玉放纸鸢,与雪卢何干!”
“纸鸢飞进雪卢园,她不等恙礼帮她找寻,非要硬闯,又与雪卢何干?”
“若是纸鸢落入湖中,她是不是也要投湖凫水将纸鸢捡起!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填了那湖以平怨气!”
林怀远张着嘴,一条都反驳不来,却仍固执道:
“可……可若是没有这恶犬,梨玉如何能出事?”
“说的好!”
李华盈冷冷一笑:“若是没有你林怀远,夏梨玉便不会入京,更不会出事!你怎么不以死谢罪!”
林怀远面上怒气骤然散去,眼神竟突然有些惊恐。
“你胡搅蛮缠说些什么,明明就是你和那死狗的错,才害得梨玉姐受伤!”
林锦燕见林怀远被李华盈骂得竟说不出话了,心里暗道没用,怒而出声。
李华盈失笑:“你倒有脸说,你明知夏梨玉有孕,却还和她放纸鸢!纸鸢落入园中,你明知危险却还拉着她硬闯雪卢园,都不愿安安稳稳等上片刻,让小厮将纸鸢寻回,一时我都分不清你是不是故意害她!”
“我……我……我只是心急……”
林锦燕面上一白,偷看了一眼林怀远阴沉的脸色,结巴起来。
“这么急,原来一只小小纸鸢比夏梨玉这两条命还重要!”李华盈不客气道。
“反正你那条狗就是发狂了,就不该养在府中,就应该送走打死!”
林锦燕大声叫道,不管不顾。
“嫌发狂谁让你去西院的?天天往我的院子跑还要嫌我的雪卢发狂,我看你如今也也发着狂,不如我先把你送走打死!”
李华盈目若寒星,看得林锦燕浑身一抖,竟心生惧怕。
林怀远闻言怒极,正要说话。
这时,内间的医师提着药箱子出来了,见着众人这剑拔弩张的模样也佯装不知。
“梨玉身体如何,孩子可还安好?”林怀远上前两步,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