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陸澤曜？”蘇芊墨凝眸看著他，問。
“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反問她。
蘇芊墨心中一陣發涼。
什麼認錯人？
只不過是他不肯再認她罷了！
她“呵”的笑了一聲，轉身，走。
一年前他突然失蹤的時候，她心急如焚，去報警，警方卻說陸家舉家搬遷，移民英國，並非失蹤。
她不相信他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甩下她，鍥而不捨的給他打電話。但那個號碼，卻永遠是關機狀態。
她無法理解。
為什麼移民就要斬斷一切，連一句分手的話都不肯留下。
她像個傻瓜般，一個人默默的等，固執的相信他會回來，他會給她一個答案。
如今，他是回來了。
卻說，“小姐，我並不認識你”。
蘇芊墨跑出御天會所，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滾落。
在她十六歲到十九歲這三年最難熬的時光，是陸澤曜陪著她，為她講笑話，鼓勵她振作，給她勇氣和溫暖，讓她看見未來美好的曙光。
而這一切，在此刻都破碎了。
一輛限量版布加迪威航跑車經過她身邊，車輪倒退，緩緩退到她身邊。車裡的人按下車窗，勾起薄唇，懶懶道：“又哭了？今天我可還沒欺負你。”
蘇芊墨淚眼婆娑，瞪著車內的人。
這個混蛋！
陰魂不散！
她不理睬，管自己往前走。
奢華跑車慢慢跟著她，不疾不徐。霍景銳單手握方向盤，另隻手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叼在嘴上，沒有點燃。
御天會所位於半山，公車很少，蘇芊墨到公車站等，完全當那輛跑車透明。
等了十分鐘，一輛公車緩緩停下。
蘇芊墨小步跑上前，她的腳剛要踏上公車，背後突然有溫熱的氣息，有人攔腰抱住了她，將她禁錮在臂膀裡。
蘇芊墨被迫縮回腳。
“上不上啊？”公車司機探出頭來，喊了一聲。
霍景銳從背後抱著蘇芊墨，靠近她耳朵，曖昧地低聲道：“你說呢？我上是不上？”
蘇芊墨小臉噌地紅了，扭頭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公車司機沒什麼耐性，發動車子就走了。
“你夠了吧！”蘇芊墨怒掐環抱在她腰間的那隻手臂，但那麥色肌膚堅硬有力，半點贅肉都沒有，掐起來居然有難度！
“我什麼都還沒做，怎麼會夠了？”霍景銳索性抱起她，任由她像條蟲子似的扭來扭去，走到跑車邊，把她塞進去。
霍景銳開往御天會所，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然後拉蘇芊墨下來。
“我已經辭職了！”蘇芊墨抱著自己的包包擋在胸前，防備的看著他。
“那就當來玩。”霍景銳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並不想玩！我要回家！”
蘇芊墨的抗議聲，一點用處都沒有，被霍景銳半強制的帶進會所裡。
依然是昨天那間V808包廂，裡面已經有幾個公子哥兒到了，正在邊閒談股市，邊玩飛鏢。
蘇芊墨知道在御天會所，自己喊救命是沒用的，只能找機會開溜。她跟著霍景銳進了包廂，就貼著牆壁站，眼睛骨溜溜的轉，想著法子。
眼神一轉，瞥到角落裡站著一個人。
是陸澤曜！
他竟然也在這間包廂裡！
陸澤曜站在背光處，清俊的臉龐冷漠如霜，他顯然也看到了蘇芊墨進來，黑眸閃過一抹晦暗光澤。
“這麼玩沒意思。”有個公子哥兒開口道，“不如我們射蘋果。喂，你去給我們拿些蘋果來！”
他吩咐包廂裡的一個女服務生。
“怎麼個玩法？”另一個人搭腔。
“那就要看誰願意頭頂蘋果給我們射了。”說著，那個公子哥兒從錢包裡拿出一疊現金，隨手一灑，扔得滿地都是。
包廂里人還不多，所以只進來了三個女服務生。她們面面相覷，有些心動，又有些害怕。
畢竟，那是真的飛鏢，射歪了會出事的。
角落裡，陸澤曜忽然走過來，伸手一指：“我點她頂蘋果。”
他指的正是貼在牆邊的蘇芊墨。
蘇芊墨睜大星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他竟要為難她？
他不僅裝不認識她，還要故意戲耍她！
為什麼？
為什麼他移民了一年，再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蘇芊墨眼底浮起水汽，眨了眨眼，倔強地泯去，清脆開口道：“對不起，各位，我已經不是會所的服務生，我並不願意參加你們的遊戲。”
這時，女服務生端著一盤蘋果進來，陸澤曜隨手拿起一個，走近蘇芊墨。
蘇芊墨下意識地挺直背脊，雙手卻暗暗攥起，有一絲緊張。
他真的要逼她嗎？
真的存心要她難堪嗎？
“站好。”陸澤曜語氣冷淡，把蘋果放在她頭上，“我給你十萬，站著不準動。”
蘇芊墨沒有回答，驀地伸手，捉住他的襯衫衣領！
“你做什麼？”陸澤曜眯了眯眼，低頭看她柔白的手。
蘇芊墨抓著他的衣口，猛地撕開！
在場每個人都注視著他們倆，興致勃勃，期待上演重口味的戲碼。
霍景銳薄唇斜勾，噙著一抹似嘲似諷的弧度，冷眼看著。
蘇芊墨扯開陸澤曜的襯衣，看他露出左肩，她伸手去觸碰，撫摸——那片肌膚平滑光潔，曾經她咬下的齒痕早已褪去。
蘇芊墨鬆手，眸中劃過悲傷的神色。
曾經，終究只是曾經。
齒痕會淡去，人會改變。
只有她，還是那麼天真，還妄圖尋找一點東西來證明。
“就這麼射蘋果有什麼難度？”霍景銳冷不防開口，挑眉睨了陸澤曜一眼，懶散說道，“我有個提議，不知道陸少敢不敢。”
陸澤曜回視他：“霍少有什麼想法？”
霍景銳解開領帶：“綁上眼睛再射蘋果，才夠刺激。”
陸澤曜臉色不變，只是眼神隱隱一沉，目光轉向蘇芊墨。
蘇芊墨直定定的望著他，因為強忍情緒而眼眶微紅。陸澤曜沒有出聲，對視半晌，終於別開臉。
“既然你沒膽，我來。”霍景銳推開陸澤曜，示意邊上的人押住蘇芊墨，而後他用領帶綁上自己的眼睛。
“霍少——”陸澤曜張口。
霍景銳充耳不聞，手裡捏著飛鏢，篤定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