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纨虽然知道左明是谁,不过林枢和三皇子为何对视一笑她却是不知。
当今圣上年纪还轻,因此还没有立太子。皇上有七位皇子,在还未立太子前,人人都有机会。
本来太子按照年纪的话确实是该立大皇子的,但是大皇子的母亲出身太低,大皇子的母妃娘家是知府,不够显赫,因此没有做上太子。而剩下的几个皇子里好几个都是贵妃生的,一个个都十分受宠,因此看着每个人都有机会起来。
三皇子的母妃是敬贵妃,他舅舅是威武大将军,常年驻守楚国、宇国边境处,维护一国安危。界于宇国强大的国力,三皇子舅舅的地位显得十分重要,楚国的将军里,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三皇子年纪和林枢差不多,由于林枢和三皇子一起学习长大的缘故,两人十分要好,一直同进同出。后来林明达的官越做越大,为了避嫌,林枢便渐渐减少了和三皇子玩闹的时间。不过按照刚刚的相处模式,林纨觉得他们两其实关系铁着呢。
“你吃慢点,菜都还没上,别甜点就吃饱了。”桌上有个桂花糕十分好吃,林纨忍不住吃了三块。林枢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就多说了林纨两句。
林纨听了便撅起嘴来,林枢拿她没办法,“那就再吃一块,不然我以后不给你买糖炒栗子了。”
“嗯。”林纨高兴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又吃起来。
三皇子一个人喝酒无趣,便放下了酒杯。他看林纨吃那桂花糕十分香甜,忍不住也拿了一块尝尝。吃到嘴里觉得十分甜腻,桂花味也太浓,搞不懂那小丫头为何那么喜欢吃。只咬了一口,三皇子便将那糕点放下了。
林纨吃完了第四块桂花糕,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她要是喜欢一样东西便喜欢一直用着,直到用腻。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要是家里碰到了这种好吃的桂花糕,她便不吃饭了,整日里吃那糕,直到吃腻再也不想碰。不过林枢刚刚已经叮嘱过她,她记在心里。这里又是外面,要是被人看到尚书家千金猛吃桂花糕,委实有些丢人。
没有吃的东西,林纨又是好动的性子,她眼睛大而圆,眼珠子灵动地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按照桌上的铭牌找位置坐。
外面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长公主到!”
林枢站起来,领着林纨坐到他们的位置上去,其实就在三皇子后面。
林纨和林枢跟着大家都站着,等着长公主进来。
一抹紫色裙摆滑过林纨脚边,想必就是长公主了。
“行礼!”
“参见长公主,公主千岁!”现场的人都跪了下去。
“起来吧。”一抹声音传来,沉稳有力。
林纨扶着林枢的一只胳膊稳稳地站了起来。
“今天是为了交流诗词,大家不用太过拘束。都坐下吧。”
“谢长公主!”众人这才安稳坐下了。
菜开始陆续上来,前面三个菜是冷盘,林纨不喜欢便没动。
长公主在主位上端起酒杯,“刚粗粗看了一眼,今天来了好几位生面孔,待会倒是要好好认识一下。第一杯酒敬大家。”
林纨年纪小,不能喝酒,桌上自然摆了煮好的甜糖水,林纨端起杯子,跟着大家一起喝了一杯。
“今日第一次来的小姐们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林纨小时候来过一次,因此这次就能侥幸逃过。她正在暗暗庆幸,上面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林枢旁边坐着的可是林尚书家千金,本宫已然认不出了,也上来吧。”
林纨只能低头站起来,往前走去,和其他人站成一排。
“林尚书家的叫什么?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林纨只能低眉顺眼地抬起头,不过眼睛余光已经看到了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那公主是个标准的鹅蛋脸,眉眼分明,嘴巴涂了最红的口脂。身上披了一条淡黄色凤纹披肩,下面是刚刚看到的紫色裙子。由于不能直视长公主,再细节就看不清楚了。
林纨回答刚刚长公主的提问,“回长公主的话,臣女林纨。参见公主千岁。”林纨结结实实地跪下,磕了一个头。
“倒是个懂事的,起来吧。”长公主声音淡淡的,林纨听不出她对自己的感情。
“下一个是谁?长得倒是标志。”
“参见长公主,回公主的话,臣女白知薇,家父是镇北将军白安国。”林纨隔壁的女子也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就这样林纨站着听了好一会的自我介绍,只觉得膝盖有些疼,小腿也开始发胀。想来平日里林枢叫自己别太犯懒,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此时再后悔莫及却是来不及了。
过了好久,上头那位终于放过她们,淡淡地说道,“不错,都回去吧。”
林纨僵直着腿回到林枢旁边。林纨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但是坐下的时候,却是钻心的疼痛传来。林枢及时地扶着自己,林纨脸上带着微笑,慢慢地坐下了。
有桌子挡着,林枢悄悄地替林纨捏了捏小腿,林纨这才觉得好些了。等缓过来,林纨的八卦本性又开始暴露,“哥,刚刚未来嫂子也在里面,你瞧清楚她模样了吧?”
林枢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刚刚在偏厅,小公主背了一首她写的词,真是大气磅礴,胸有乾坤。你听过没?”
林枢有些好笑地看她,“怎么了,倒是你比我更加看重她些,怕我看不上她?”
“嗯。哥,你也看到了,今天来的各位小姐里,她穿的最朴素,首饰也没有像样的,我听人说她父亲把钱都给他的老部下了,所以家里很是清贫。今天大家打扮的都很华美,但我看她脸上毫无羡慕之意,只是笑着听人说话,也不侃侃而谈出风头。当然按照她的才华,就算是想要出出风头也是有资本的。我觉得她很好。”林纨看着林枢说了一大段话。
林枢认认真真地听林纨说完,点了点头,“你说的和我打听的也差不多,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们正面都没见过,话也没说过,也不可能因为她优秀,我就马上喜欢她吧。”
“哥哥。”林纨有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有着二十多岁灵魂的自己何尝不明白爱情是不讲道理的,是自己有着拉郎配了。
林纨抬起头,不再纠结于此。此时,开始上热菜,林纨正好觉得饿了,指了指林枢前面的鱼,“给我鱼肉。”
林纨性子急,吃鱼总是卡到刺,是以家里都是给她挑好刺给她吃的。
林枢正耐心地替林纨挑鱼刺,上面却传来了长公主的声音,“林枢也来吧。”
林纨抬头才发现前面已经站了两位男子。林枢拿布净了手,站起来走上前去。
“本宫常听人说京城三杰,今天正好你们三人都在,便不如以这后花园做首诗吧。”
站着的三人称是,旁边早就有宦官端了三张桌子上来,又准备了笔墨纸砚。
刚刚林纨低头专心看林枢挑鱼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现在她已然明白长公主是要这三人比试了。
其他两人林纨并不认识,不过长公主说包含林枢在内叫京城三杰,名字林纨是听说过的。一个是杜镜修,右尚书的小儿子,刚刚一起聊天的杜菀织三哥。另一个是王千梧,兵部侍郎的三儿子。第三个自然就是林枢了。他们三个长得俊秀,文采也出众,被人称为京城三杰。
此时,笔墨纸砚已经备好,长公主题目也出好,一旁已经燃了一炷细香,比试时间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