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饮月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脑回路如此清奇,说了半晌,在意的是这些玩意儿。
不由多看了顾凉钰几眼,眼神中竟是探究。
转而也想通了,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嫁给谁,哪怕是惦记着和顾凉钰的亲事,也仅仅是为了稳定现在的位置。
不是顾凉钰,她也会找上别人。
脸面这种东西,在她看来最不值钱。
“如果殿下是来看热闹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深更半夜来到未出阁女子的房中,殿下和我半斤八两,你我谁也别说谁。”
顾凉钰一噎。
苏饮月全然不顾顾凉钰会不会误会自己,她只想好好活着,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过说到底顾凉钰帮过她,这次还愿意挺身而出,再怎么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垂眸思量片刻,缓和了语气,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袅袅热气遮挡两人的面庞,她的声音清雅。
“殿下,赐婚的旨意已经确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下需要做的,便是稳固我们的地位,不让那些是不是对我们动手的人抓住把柄,你也可以完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招惹麻烦。”
顾凉钰迟疑一瞬,坐在了对面,两人面对面坐着,坦诚布公言语赐婚一事。
苏饮月嫣然一笑,双眸中仿佛藏着春水,确定顾凉钰所想和自己相同后,起身去到窗前,推开窗,窗外的夜风吹动她披散在肩头的秀发。
“不过我们还是拟一份协议吧,你我约法三章,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越界,这对我们都好。”
回眸看向顾凉钰,拿起案台上的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好了协议。
顾凉钰缓步过去,挡住一片烛光,苏饮月也不恼,任由他看着。
“我们俩各取所需,仅此而已,如果任何一方越界,随时都能够终止协议,你我之间的婚约,也可以不作数,任何人都不能以婚约胁迫彼此,如何?”
苏饮月一边写一边说,偶尔抬头看向顾凉钰,询问他的意见。
经过一整日的奔波忙碌,苏饮月昏昏欲睡,眼皮子都快睁不开。
写着写着,手中狼毫不知何时轻轻落下,苏饮月不知不觉间闭了眼,隐约感觉有人靠近,而后身体一轻,被人放在了床榻上。
临走前,那人还掖了掖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缓缓睁开眼,只看见一室冰凉。
吐出口浊气后,翻身陷入睡梦中。
次日。
天刚亮,房门就被敲得哐哐作响。
蹙眉睁眼,抬手摁了摁眉心,听见屋外传来怀菊和苏望山的声音。
“老爷,小姐还没醒来……”
“滚开!”苏望山怒吼一声,推开了怀菊。
眼看着苏望山就要闯进来,苏饮月沉着脸起身,在他动手前打开了房门。
苏望山脚下不稳,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权威被威慑,苏望山脸色铁青,刚要发作。
“这么一大早过来,父亲是有什么事吗?”苏饮月打断苏望山的怒火,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询问。
刚才还端着架子的苏望山,转瞬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清了清嗓子,脸上对着讨好的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许久没来见过你母亲,不知她身体可好?”
话音刚落,隔壁的房门就打开了,秦氏含情脉脉双眸含泪地望着苏望山。
“老爷。”秦氏掩面,险些落泪。
苏望山一改之前的嫌弃,对着秦氏就是一顿嘘寒问暖。
“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空,让你受委屈了,你这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