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
原本堂下跪拜的众人还存有一丝侥幸,没想到居然被判了死刑,其他人再也按耐不住,头如捣蒜般求饶起来!
“大人,此乃有人故意纵火,非我等护仓不利啊!”
“我怀疑是有内部人员想要隐藏什么,所以故意纵火!”老弓把子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最终还是被看守人员强按着继续跪了下去!
“一派胡言!尔等看守不利居然想要牵连他人!”
“推出去,斩!”
“苦也!苦也!”老弓把子不停叫苦到。
想他少小从军,戎马半生,没死在蛮人刀下,竟要死在自己人手中!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岂慢!”
眼看那道红色的令箭犹如催命符般即将从张克俭手中飞腾而出,秦元只得站起来喊道!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想到此刻居然有人敢叫停自己,张克俭先是一愣,继而目光如炬般死死盯着秦元!
“仓库失火,大人作为总管后勤的军需官,难道就没有错吗?”秦元一字一句到。
此刻张克俭杀心已起,只有将他拉入其中,方能争得一线生机!
“杀了尔等,我自会向朝廷请罪!”张克俭面无表情,显然对于秦元想要将他落下水的做法不屑一顾!
“若是我说仓库辎重被烧,大人不仅无罪,还有功呢!”眼见红色的催命符即将丢出,秦元再次说到!
秦元不想死,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更不想作为他人的替罪羊而死!
生逢乱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秦元也想活着!
“哦!有功?”张克俭顿了顿,再次握紧手中的令箭,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秦元!
“这人莫非被吓成了疯子!”堂下跪着的一众军士亦十分不解的看向秦元。
“仓库辎重被烧,不仅无过还有功?算了,还是让张克俭处死算了!”
原本以为找到救星的众军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彻底死心!
“你且说说!”
在张克俭的示意下,按着秦元的两个军士松手退去,秦元也乘机站起了身!
“大人,那些箭羽并未被焚毁,而是被蛮人偷运到了别处!”
“什么,被蛮人偷运到了别处?”
“这是何时的事情?”
“运到了哪里?”
……
秦元的话音刚落,底下的军士便纷纷炸开了锅,武器装备没被烧毁?
“蛮人?”当听到蛮人二字时,张克俭那微皱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玩味式的示意秦元说下去!
“不错,我已获悉蛮人物资的储藏地点!”
“只要大人给我们个机会,不出半月,我们定当给大人运回十万支箭!”
秦元表面说得不卑不亢,眼睛却死死盯着张克俭,想要尽力捕捉其表情变化。
“十万支箭?”张克俭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不错,只要大人应允,我们便可从蛮人处运回十万支箭!”秦元重重点了点头,一字一句说到。
“哈哈,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居然想从蛮族处运回十万支箭?”
“当蛮族的大本营是他们家后花园吗?”
……
“这小子是不是彻底疯了?”
……
我看这小子是魔怔了吧!
……
在短暂的寂静后,营帐之中爆发哄堂大笑之声。
就连张克俭身后那些一向以严肃著称的侍卫此刻也忍不住捧腹大笑,犹如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啪!”随着一道重重的惊堂木拍案声响起,那满营帐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在张克俭目光扫视之下,营中一片肃穆,掉针可闻!
“我为何信你?”张克俭凝视着在笑声中岿然不动的秦元,仿佛要将秦元看穿一般!
“大人没理由不信!”
“若是我们失败,大人并不会失去什么!”
“反之,若我等成功,大人获得十万支箭,不仅可以抵消仓库失火的责罚,还可以加官进爵!”
“不成功,便成仁,为报国家,万死不辞,愿立军令状!”看着陷入沉思的张克俭,秦元高声喊到!
此刻已是危急存亡的关头,自己这群人的生死就掌握在刹那之间!
“不成功,便成仁,为报国家,万死不辞,我等愿立军令状!”
“不成功,便成仁,为报国家,万死不辞,我等愿立军令状!”
……
一众被擒拿的军士见状,也学着秦元,纷纷请求到!
“三天,我最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张克俭扬了扬手,缓缓说到!
“三天?”
“好,就三天!”见张克俭已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秦元皱了皱眉,最终答应下来。
朝廷巡查人员将至,三天的确是张克俭能给的最大限度!
……
“大人,你真相信他们能从蛮人那里运回十万支箭?”看着秦元等人远去的背影,左右侍卫忍不住询问到!
十万支箭,那可不是小数目,兵法有云,吃敌一斤粮可抵我方二十斤。
若真能从蛮人手中运回十万支箭,到时别说只是烧一座仓库的罪责,就算烧十座,北军元帅也会乐呵呵赏赐!
不过光凭这三十几个人,可能吗!
“不相信!”张克俭甩了甩衣袖,不置可否道!
蛮族辎重那肯定是重兵把守,别说秦元这三十几人了,就算三千人,三万人也不一定运得回来。
“那您这是……?”听张克俭如此说,侍卫更加纳闷了!
他们无非是一群不愿窝囊地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大汉将士罢了!张克俭望着秦元消失的背影,不禁叹息道。
通过刚才在大帐中的交谈,张克俭深知秦元已然猜到仓库失火的大致缘由,然而知晓又能怎样!
苍茫天下,众生皆困于局中,众人皆为棋子。
连他张克俭自己也是他人即将舍弃的棋子,又怎顾得了他人!
按理说将秦元等人就地处决,他另领责罚是最稳妥的,但张克俭在秦元身上看到了一股努力求生的意志。
这股意志,是那么的熟悉,曾有那么一刻,张克俭从秦元身上仿佛看到了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所以便动了恻隐之心!
能让秦元等人不稀里糊涂地死在自己人手中,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善举!
“派人在后面尾随,若他们胆敢逃跑……”张克俭说道,面色不自觉地阴冷下来。沉浮官场多年,他已学会了如何取舍!
“卑职明白!”左右侍卫拱手应道,随即开始着手布置。
大人已给了秦元等人体面的机会,他们自当知趣。
倘若秦元他们不知好歹,这些左右护卫也不介意当场让他们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