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彭松的信任和認可,穆果果沒有過於在意,只是覺得這極品美男還挺有眼光。
可是在穆苗苗看來,那就是一枚炸彈,炸碎了她的心。
穆苗苗嫉妒的要命。
掃盲班的課一結束,她就把她媽和三嬸叫到一起,攛掇她們說:“燒光,全都燒光,進山斷了那賤人的食物來源,餓不死她,她也沒有閒心來上課。”
她氣昏頭了,當時就拽著她媽進山去了。
張瑾蕊沒動身。
她衝那傻的可憐的母女倆背影吐了一口痰:“呸,笨貨啊你倆,那山那麼大,累死你倆都燒不光。”
再說了,土地下戶後,都開始注重保護森林了,你點把火是小事,燒的面積大了,公安會來查。
抬頭看看天,烏雲密佈,看著像是要下雨了。
張瑾蕊又同情了一下那可憐的母女倆:“兩個笨貨,放火你也不看看天啊。”
穆苗苗性格隨李翠花。
兩人此時心裡面憋了一肚子氣,根本不想其它的,像勇往直前的勇士一樣,一口氣跑進山裡。
母女倆合作了一把,弄了些易燃的幹松針,再弄點幹樹枝,劃燃火柴,無所畏懼的放了一把火。
穆苗苗瞪著越燒越旺的火勢,咬牙說道:“燒,燒的精光,餓不死她。”
李翠花又往火堆裡添了一把柴。看著煙霧沖天的火勢,心裡面只覺得痛快,想到穆果果沒了這山裡面的食物來源,很快會被餓死,激動的情緒亢奮到極點。
眼看著火越燒越大,穆苗苗有點慌了。
拉住她媽的手臂問:“媽,火怎麼燒到我們這邊了,好熱啊。”
因為風向忽然變了,一陣風撲面吹來,火勢也迎面而來,燎在穆苗苗臉上,她伸手一抹,一臉的菸灰。
李翠花見勢不妙,拉住女兒就往山下跑,剛跑了幾步,一腳踩空,掉進一個坑裡。
這是獵人狩獵設的陷阱,從面上看不出來。
穆苗苗落下她媽幾步,這才得以倖免。
看到她媽掉進坑裡,急的大喊:“媽,你怎麼樣了?”
又一陣風吹來,火勢向這邊蔓延,穆苗苗心裡害怕,顧不了太多,撒腿就往山下跑。
還沒跑到山腳,竟然嘩啦啦下起雨來。
穆苗苗被淋了個落湯雞,眼睜睜的看著山上的火勢被雨水澆滅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聲打了一個響雷。
穆苗苗嚇的脖子瑟縮著,撒開腳丫,沒命的往家跑。
這一場暴雨,比穆果果預計的來的早了一個月。
她家的破草棚,沒能抵擋住狂風暴雨,風吹走了房頂上的草,雨水漫進屋裡,屋裡面的水眼看著快要沒過膝蓋。
穆果果赤著腳,正想辦法挖排水溝。
她爹穆瘋子急的不輕。
他再急也只會瘋跑,一點都幫不上忙。
連蘭芝拿了個破草帽給穆果果扣在頭上,懷裡抱著穆適,到處找地方避雨。
穆果果總算是挖好排水溝了,看到屋裡的水慢慢排出屋外,長舒了一口氣。
這次暴雨天氣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雨過天晴,一切歸於平靜。
穆果果把吹跑的草撿回來,簡單修繕了屋頂。
屋頂還在滴水,外面晴了,屋裡還在下小雨。
這屋子是沒法住人了。
想到自家的房子被三奶奶霸佔著,穆果果帶著爹媽,抱著穆適往自家那幾間瓦房走去。
當她看到那幾間敞亮的瓦房時,坐在屋簷下擇菜的葛彩華一眼就看到了穆果果一家人。
她幾步衝過來,嘴裡面嚷嚷起來:“果果,你這是幹啥呢。”
穆果果回答:“三奶,你不是說接我們回來住嗎,現在,我們回來了。”
葛彩華此時真想抽自己一個大耳巴子,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穆果果盯著葛彩華,平靜的問:“三奶,這才幾天的事,你不會忘了你說過的話了吧。”
葛彩華皮笑肉不笑的說:“沒忘,咋能忘呢,哎,果果,我給你尋了一門親事呀。”
穆果果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好呀。”
葛彩華一愣。
這賤丫頭居然答應的這麼輕巧?
愣怔時,穆果果已經很是自來熟把穆適交給她媽,安排他們進了屋。
她對連蘭芝說:“媽,你們都待在這屋裡不要動。”也是說給葛彩華聽的。
離開時還加了一句:“爹媽,你們哪兒都不許去,等我回來。”
走到葛彩華面前,刻意問她:“三奶,既然你要為我做主親事,在我出嫁之前,你是不會趕走我們的吧?”
葛彩華笑的很是勉強:“那哪能呢,不能夠。”
穆果果這才放心的離開。
她是放心不下家裡妥善保管的日用品和鉛筆本子,以及那點米麵和苞谷磣。
那些東西可是家裡全部的家當,丟了一切都泡湯了。
回到屋裡,她插好門閂,小心的扒開屋裡地面上被水泡過的泥,用手刨啊刨啊,終於刨到了一層青石板。
東西就藏在青石板下面。
藏之前,她還做了防水處理,在東西外面裹了一層破布,然後是梧桐葉,外面再裹上撿回來的破塑料,再用枯草纏繞,然後壓上石板,再蓋上浮土。
為了防水,穆果果還弄了一個小小的排水通道。
揭開青石板,看到裡面還挺乾燥,穆果果小心的蓋上石板,把地面恢復了原樣。
這穆苗苗下山時,因為跑的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腳,膝蓋磕破了一層皮。
下暴雨時,她拖著一條摔破的腿,躲在大樹底下避雨,雨停了才趕下山。
回村時,遇到村子裡的人,大家見她一副狼狽的模樣,紛紛問她:“苗苗,這是咋搞的啊?”
穆苗苗張嘴要說,想了想,什麼都沒說。
她能說嗎?說啥呀,說她跟她媽李翠花對穆果果恨之入骨,進山燒山,斷絕穆果果一家的食物來源,試圖餓死她,山沒燒成,她腿磕破一層皮,她媽還掉進了陷阱,至今生死未卜?
想到自家媽還在陷阱裡,穆苗苗加快步子往家走。
一進門,穆苗苗衝正坐在屋簷下磕菸灰的爹放聲痛哭:“爹啊,出事了。”
她爹穆長柏是個老實巴交的山裡漢子,平時只知道顧著自家那幾畝地,家裡啥事都做不了主。
看到女兒狼狽不堪的樣子,站起來,不急不緩的問:“咋了,出啥子事了?”
穆苗苗便把她媽掉進陷阱的事說給她爹聽,當然,她不會說為啥進山,更不會說燒山的事。
穆長柏一聽,頓時急了,收起菸袋鍋就往外面走。
他是找人進山救他那好惹是生非的婆娘去了。
穆苗苗看著自己那被雨水沖刷的稀巴爛的膝蓋,心裡面對穆果果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穆果果,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決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