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林慕澄红了眼眶。
上天怜悯她,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孟海生终于拉了她一把。
“怎么哭了。”
孟海生看着林慕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一向沉稳的他,瞬间乱了阵脚。
一旁坐在小饭桌前,准备吃饭的茉茉,看到林慕澄哭了。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扑到林慕澄怀中。
“妈妈不哭,茉茉保护妈妈。”
茉茉奶声奶气的一句话,让不知所措的孟海生整个人都僵住了。
茉茉只有两岁多一点,如此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保护妈妈这样的话来。
曾经那些争吵的日子,一下涌上心头。
他曾经无数次把林慕澄气的低声哭泣。
想到这里,孟海生毫不犹豫的上前紧紧抱住了林慕澄和茉茉。
“茉茉,爸爸以后会保护你和妈妈的。”
孟海生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第二天孟海生又和孟大牛一起去山上挖柴胡,下午两人去看兔子套的时候,又是两只肥兔子。
孟海生一看这个藤条兔子套如此好用,就在山上多加了一些。
他明天要去海清镇卖黄瓜,就让孟大牛有时间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再套到兔子。
明天并不是海青镇大集,孟海生只摘了满满两筐黄瓜,没有再多带。
去海青镇的时候,孟海生还把那只野兔子一并带上。
据他所知,镇上有私营小饭馆会收野兔,价格比猪肉还要贵两毛。
他正好去碰碰运气,万一真行,以后来卖黄瓜,再带上点野味,他的钱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鼓起来。
这次去海青镇孟海生没有用孟大爷的小推车,而是厚着脸皮去问他大嫂,借了一辆金鹿牌自行车来。
这辆自行车还是他大嫂的陪嫁,当时用了自行车票都花了115块钱。
他们结婚那天,村里人看着带着大红花的自行车,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小姑娘。
如此丰厚的陪嫁,可不是谁家都有的。
去趟海青镇不容易,天刚蒙蒙亮孟海生就出发了。
这会儿他在路上可没遇上罗霄那样的带他一程,他靠着两条腿死命蹬自行车才到的海青镇。
等他到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
海青镇在他们周边算是大镇,镇子上有好几家国营大厂。
孟海生骑着自行车来到纺织厂家属楼。
上班的工人这会儿也就刚起,家属楼门口卖炸油条的摊位前,早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
孟海生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吆喝起来。
“新鲜黄瓜了,两毛一斤,随便挑。”
穿的干干净净的年轻小伙子,声音清亮,一脸笑容,分外招人。
他这一吆喝,排队买油条的叔叔婶子,伯娘阿姨就让他推着自行车过去看看。
“集市上卖黄瓜不也就1毛,1毛5,你这怎么卖两毛这么贵呀。”
“大姨你看看我这黄瓜多新鲜。”
“再说集市上卖黄瓜的可不让你挑啊,我这自己家的质量过关,你想怎么挑就怎么挑。”
孟海生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逗的周围几个想买黄瓜的阿姨哈哈大笑。
说话间孟海生拿起一根黄瓜来,直接咔嚓咔嚓的吃起来。
黄瓜清爽的气息伴随着孟海生大口吃黄瓜的声音,瞬间就撩动众人的心。
这翠绿的黄瓜一看就很好吃啊。
正在排队众人纷纷让孟海生帮忙称黄瓜。
来买油条的人络绎不绝,孟海生沾了人家的光,没一会儿工夫就卖了大半筐黄瓜。
他也是个会来事儿的,等他这边不忙了,也买了一斤油条。
本来卖油条的商贩,见孟海生在他旁边卖黄瓜,卖的热火朝天还有些不愿意。
这会儿孟海生买了油条,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小伙子,再给我来5斤黄瓜,一会儿我给我女儿送去。”
刚才买了孟海生黄瓜的阿姨,回家一趟又返了回来。
原来这位阿姨喜欢生吃黄瓜,回家一尝味道不错,就再买一兜给女儿送去,她家宝贝女儿也爱生吃黄瓜。
孟海生给张阿姨称黄瓜的时候,很是随意的聊了两句。
“阿姨你们纺织厂这边应该有不少布票吧。”
“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这些纺织厂里的,最多的估计就是布票了。”
孟海生一听有门,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孟海生压低声音,询问眼前的阿姨卖不卖布票。
这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肯定是不能随意买卖的,但偷偷摸摸的来也没人管。
“你要多少。”
“五尺就行。”
“这点啊,你等着。”
说着阿姨就快步回家了,没一会功夫,直接拿了两张五尺的布票给孟海生。
“现在大家日子好了,手里布票都用不上,你拿去用吧。”
“阿姨这多不好。”
“没事。”
孟海生哪里好意思白要人家的布票,称黄瓜的时候多给了人家一些黄瓜。
供销社里买鸦青,黛蓝这些布料比集市要便宜很多,孟海生路过的时候,给孟奶奶扯了五尺做衣服。
他在货架上扫了一眼,看上一匹胭脂红小格子的棉布料子,又给林慕澄也买了一块。
林慕澄不过刚22岁,就应该穿鲜亮一点的颜色。
孟海生嘴甜,脑子活络,虽然走街串巷累了一点,但筐里的黄瓜没多长时间就卖上了。
他骑着自行车,在镇几条主干道上转悠看有没有私营的小饭馆儿。
转了一圈,在镇招待所旁边街上,新开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饭馆。
不过这个不怎么起眼儿也是别人感觉,孟海生只看了看这位置,就知道开饭馆的肯定背景不简单。
他整了整衣服,把凌乱的头发也抓了抓,这才骑着自行车绕到小饭馆后门。
人家前门是招待客人的,就算人家想要收野味,站在门口谈生意也不怎么好。
正值半下午。
小饭馆后门蹲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带着厨师帽的男人在抽烟。
孟海生很是上道的拆了手里的一包阿诗玛,递了一根烟上去攀谈
“大哥,你们这边饭馆收野味吗?”
男人伸手接过孟海松里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舍得抽,直接别在耳朵上。
“我们店里倒是卖野味,收不收你得问问老板,你在这等一下我给你叫去。”
孟海生连忙很是客气的道谢。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从屋里出来。
“你要卖野味?”
“是,老板怎么称呼。”
“鄙人姓王。”
孟海生一听王福盛如此介绍自己,心想看来自己猜的一点都没错,眼前这位跟镇招待所肯定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