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容老夫多嘴一句,男子不该是这样白净细致,身上的香粉遮挡一二。”
温棠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出门后,她马上去买了几身粗布衣裳,面容上也做了大幅度调整,脖颈为了不被人轻易辨认,缠了圈厚厚的纱布,便是跟她最为亲近的绿绮站在跟前也是认不出的。
她自以为装扮完美,却叫掌柜一眼识破了去,面上羞愧难当。
在和掌柜道了声谢,她匆忙往城门去。
隔壁雅间。
姜青黎听着掌柜的话,心下诧异,这女子不就是那夜陪伴在谢家世子家的女郎吗?
路引子、易容、买下户籍。
她竟是要逃!!!
一年前,她在这也是见过俩人,谢家公子虽面上冷淡,但可以看出面前的女子在他那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她如今受困与楚王,轻易脱身不得。
既小女子跟她起了同样的心思,何不帮衬一把。
“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掌柜应声退下。
他知晓侧妃娘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无非就是个小女儿家的事儿,自然不会上前讨主子的不快。
…………
得了提点,温棠消了身上的脂粉,改用药草。
往常敞亮的城门,竟排起了长队,中间不乏像温棠这样一身粗布麻衣的瘦弱男子。
她面前还有七八人,出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温棠低垂着头,眼中满是克制不住的欣喜,手心捏着的帕子被汗水浸湿了也浑然不知。
“刘金宝?”
士兵狐疑的看向身前矮小的男子,正欲上前,只听得那人剧烈咳嗽,像是把肺都给咳出来。
“是,大人,草民……是来燕京治病的。”
“不想,把身上盘缠花完,也没个结果,大夫说是痨症,日无多日,草民家中还有年迈的爹娘,想回去看看。”
浓重的草药味混着不知名的气味,让周身的人退避三尺,加上温棠蜡黄凹陷的面颊,更是让驻守城门的士兵都嫌恶。
眼尖的士兵瞧见了那人灰色衣襟上干涸的一抹红,眼中的疑虑尽消。
“走走走,病痨子,别让老子沾了晦气。”
痨病,听说那可是会传染的!!
确认了是痨症,士兵一惊,连先前温棠塞给的银钱都给丢了,为首的士兵差遣手下的兵将温棠碾出城,可无人敢上前一步,方才还站在身后排队的让你顷刻间化作惊弓之鸟。
“求大人救救我,草民不想死~”
想到士兵适才对自己恶言相向,温棠起了坏心思,上前抓着那人又,猛的咳出一口灰黑色的血来。
“滚!!”
那人怒斥一声,温棠也不敢过于放肆,灰溜溜朝城门外去。
她这厢才跑出不远,就看见城门口被一队黑金铁甲围成铁桶,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那声粗犷的声音:“封城!!快封城!镇北侯家世子被刺杀,不得放过一个人!”
温棠的腿脚险些软了。
为何这么快。
她可不认为谢长宴真的遇见刺客。
镇北侯府。
西泠院。
院中央乌压压跪了一群侍卫、丫鬟、婆役,谢长宴坐在红朱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人可找到了?”
谢礼的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唯唯诺诺摇了摇头。
若是让世子知道明夏姑娘是他亲自放出府的……怕不止是革职。
早知如此,就该找人看护着姑娘些,若是让贼人掳了去,主子第一个拿他开刀。
“爷,明月楼掌柜声称没有见到明夏姑娘,许是去了别处……”
谢长宴全身散发着寒气,眼眸没有一丝温度,长风暗暗叫苦,爷好像回到从前,自从姑娘来了主子才有了点烟火气,偏这个节骨眼上,姑娘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