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其他人看着失控的车子甩飞出去,“砰”的一声之后,车头和一侧车身全都稀巴烂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柴兰寄成了最揪心的一个,她亲生的一对儿女都在车上。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柴兰寄担心地念叨着,老天爷保佑她的孩子啊。
陆闻铮把车停下,唐青急匆匆过去。
“唐姒蜜是个什么扫把星!都是她害了我二哥。”唐青说着扑到了柴兰寄的怀里。
本来担心儿女的柴兰寄顿时被唐青的说法带歪。
要不是来接唐姒蜜这个在农村长大、还有些憨傻痴狂的女儿,至少让她骄傲的唐桢还是好好的。
几个人已经上前,打算撬开车门,柴兰寄双腿发软,这样的事故,车里面的人一定九死一生了。
柴兰寄心急如焚,还是陆闻铮帮忙提前打了120急救电话。
唐桢睁开眼,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在天堂……
不过他人都死了,为什么他能感觉到他的手背上的剧痛?
比起跟着父亲从商的大哥唐栾,唐桢是名噪一时的钢琴家。
这也是为什么唐姒蜜捉着她的手时,为什么他不尽力挣脱,他很害怕自己的手受伤。
唐桢从鼓起的安全气囊里,拼尽全力的抽出他的手,“蜜蜜!你没事儿吧,你挺着点,哥哥这就来救你。”
“好着呢。”唐姒蜜回应道。
唐桢终于看见他的手了,手背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烧灼痕迹,上面泛着诡异的金光。
唐桢被震撼的呆了,那是唐姒蜜给他画的符咒。
车身变形,在所有人尽力打算敲开驾驶座门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唐姒蜜闲庭信步的从车上下来。
都有人愣了片刻。
“都愣着干嘛,从这里把人拉出来啊。”唐姒蜜说。
她站在马路前,整个人飘飘若仙,车祸这么惨烈,她的衣服角都没脏。
唐桢被救出来时,还是迷幻的状态:“血光之灾……”
车祸跟唐姒蜜说的血光之灾对上了。
他能毫发无伤,也是唐姒蜜画在他手上的符咒起了作用。
这种遭遇没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清楚!
*
晚上七点,唐姒蜜和唐桢从医院出来。
两个人把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显示两个人的身体都十分健康。
就连曾经发烧烧傻了的唐姒蜜,脑子也是正常的!
“健健康康就好。”
唐桢带着妹妹出来,如果说之前他看唐姒蜜,总觉的唐姒蜜像是菩萨。
但也只觉得像,现在唐桢很想给唐姒蜜磕一个。
“蜜蜜,你化掉我死劫的符咒,还能给哥哥一个吗?给钱。”唐桢开口。这种符咒也太神了,有了它,不就多一条命吗。
唐姒蜜水灵灵的大眼睛,乜斜着眼睛看他。
“想要啊?”唐姒蜜问他。
唐桢忙不迭的点头。
唐姒蜜说:“想得美。”
要不是唐姒蜜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想要还清石头村乡亲的人情,几万块想换她的血咒,可不是想的美吗。
不过这也是唐桢的造化,想必这人跟她的肉身有血缘关系……
想到这里,唐姒蜜眼睛一亮。
她可不是上一世孤身一人,与她有血缘的人的血,想必也能使用血咒。
被唐姒蜜的眼神盯着,唐桢有种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错乱感?
要是换个人来看,怎么看,都会认为身高一米八几,气质斯文儒雅的唐桢才是那个大灰狼,白净无辜的唐姒蜜才是那个小白兔。
唐姒蜜嘴角咧开,唐桢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你。”唐姒蜜在后面追。
要是玄门那些老古板知道她动过这个心思,一定觉得她就是当代大魔头。
唐姒蜜我行我素,放纵恣睢,使用秘术也当家常便饭。
不过血咒也不常用,唐姒蜜乖张,可杀人放血弄的太血腥,不是她的风格。
兄妹走到停车场,天已经黑透了。
前面站着一列神神秘秘的人。
唐姒蜜哦豁一声:“你们城里人是不一样,照顾病人的都穿黑衣服。”
“别胡说。”唐桢也吓一跳,今天出门没看日历,怎么撞见这个阎王。
兄妹两人面前,是一辆低调的黑色房车。一群保镖拱卫着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坐得板正,让人感觉是他被人用架子定在轮椅上的,他眉头紧紧皱着,薄唇上落了一层霜似的苍白。
“我看这人,活不过今夜子时啊。”唐姒蜜这话一出口,唐桢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你知道那是谁吗?你就敢胡说!他是海城的阎王爷,从没人敢得罪他。”
唐桢话音还没落,轮椅上的男人就缓缓抬眸望了过来。
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像鹰隼盯上猎物似的,那是种顶级掠食者带来的压迫感,男人甚至笑了一下。
“完蛋了,蜜蜜,阎王一笑,生死难料。”
唐桢小声嘟囔着。
“哥哥一定想办法救你,别怕啊蜜蜜。”
唐桢喉结微动。
唐姒蜜看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心里感受古怪。
从来都是她唐姒蜜站在前面,替别人挡灾。
这个唐桢还真有意思。
唐桢明明是害怕那个什么阎三爷的,为什么战战兢兢也要护住她?
唐姒蜜一把扒拉开唐桢:“你歇歇吧。”
她定然看着轮椅上的男人,这男人也是奇怪,一身的紫气,丰盈到溢出来,偏偏又有违道理,被死气缠身。
身负紫气的人,命格非富即贵,倘若生在乱世,豪踞一方。
逢气运加身者,皇袍加身也是有的。
从面相上看来,他该是一生顺遂,无病无忧的命格。
本该满腹抱负的男人,却被那些死气,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生命力,他垂朽地坐在轮椅上。
看样子那紫气和死气之间的抗争早就旷日持久,到今天死气已经侵入男人的骨血,虚耗他的精气。
“蜜蜜你不知道,阎三爷这两年身体不好,好几次去了鬼门关硬挺过来,多少医院,看不出他生了什么怪病。”
“年富力强,权势滔天,万人之上的人,自然舍不得着繁华人世,所以阎三爷最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一个‘死’字。”唐桢说道。
唐姒蜜轻笑,她笑起来明艳肆意:“巧了,从来只有我容不下别人。”
唐桢真想跪下来叫声姑奶奶,他这个妹妹……
真的很会气人。
跟阎三爷对上,他们整个唐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唐桢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