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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穀雨村原名叫做捕魚村,後來村裡有個讀書人考進了秀才,覺得這村名滿是一股鄉土風味。為了提高逼格,便和村裡人商議改名為穀雨村,不僅可以拔高檔次文藝範兒,還能給人一種:微風吹過,田裡的稻穀跟落雨似的唯美意境。

而這所穀雨小學便是為這村周邊適齡孩童上學特意修建的,佔地面積很廣卻有大片的是荒地。校門口有個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間是門衛張大爺的居所,據說這位張大爺已經在這學校值守了十數年。

這天是九月一號,也是學校開學的日子。張大爺早早的便起來佇立在校門口,對進來報名的學生和家長把好關,不要放閒雜可以人等進入。這不,不遠處一個帶著墨鏡,穿著黑色西服和和皮鞋,頭髮擦得賊亮的小胖子正迎面走來。

“你是哪位學生家長?你家娃兒呢?”張大爺不客氣的將王曉明攔在了校門口。

王曉明頓了頓,心裡琢磨著這大爺怕是上了歲數眼神不好使,自己這麼明顯的職業裝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老師。罷了罷了,不和老人一般見識,山人自有妙計。

於是乎,王曉明掏出了他那把“為人師表”的紙扇,有字面朝外。見張大爺似沒理他,於是他又靠近了些,並且假裝扇風,嘴上還說道:“哎呀,這天兒真熱啊,大爺,要不要幫你扇扇?”

想必這總能看到扇面上的“為人師表”幾個字了吧?哼哼,我王曉明不用報名字就能讓人認出自己是一位光榮的人民教師,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師風師骨吧。王曉明這般想著。

“同志,沒事不要站在校門口擋住別人的道。”張大爺有些警惕道,那眼神就像是再看社會的小流氓。

“撒?”王曉明愣了,“咳、咳”兩聲後,把扇子又往張大爺面前送了送,指著那幾個字道:“不是,大爺,你沒看清這上面幾個字嗎?”

“我不識字。”張大爺簡單扼要。

王曉明裝X失敗,感覺自己就像只猴子在給大爺耍把戲。沒辦法,只能報上自己的名字,說是新來的老師。

張大爺半信半疑的讓王曉明掏出身份證,並讓旁邊的學生家長檢查是不是,在確認了身份後才放王曉明進去。

終於進來了。王曉明心道。就在他剛走兩三步遠,耳朵就聽到身後有學生家長在那竊竊私語:現在的年輕人哪還有個老師樣,肥頭大耳的,不像我們小時候的老師,那著裝,那談吐……巴拉巴拉一大堆。

王曉明知道這是在說自己的,強忍著朝地上吐唾沫,並喊一聲那是你眼瞎了的衝動。他接著往校園裡走,決定先不去找校長,先在學校晃晃,看看自己今後的工作環境。

恩,學校還挺大,環境也不錯,有花有草還有……恩?那是撒?王曉明竟看見幾頭大黑豬在那晃悠。

王曉明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後便找了旁邊的一個滿面油光,頭髮有點禿的中年男子詢問道:“大叔,這學校裡咋還有豬勒?”

“娃兒今年才讀幼兒園吧?第一次來學校的家長很多人都這麼問。”頓了頓,這位大叔組織了下語言,接著道,“這些豬啊,都是老師和學生們吃剩下的飯菜餵養的,就為了養大後給學生老師們多加點營養不是?不浪費糧食還能改善伙食,兩全其美。咋樣?這主意我想的。”

王曉明一副受教的姿態,接著問道:“大叔,您是這食堂專門養豬的工作人員?”

中年大叔聽後臉馬上繃了起來,不悅道:“我是這學校的校長,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校長。”說完,額頭微微上揚,鼻孔朝天。

“哎呀,媽呀。這回撞到槍口上了,等會兒該咋解釋呢?”王曉明心裡一團亂麻,琢磨了半天后,他想透了:等會兒是等會兒的事,說不準周校長過會兒再見到我時就忘了,認不出來了呢?

於是乎,王曉明輕輕的“恩”了一聲後,轉身跑走了。

“咦?看他樣子似乎有些急。”周校長望著王曉明兩手捂住肚子跑開的模樣,恍然大悟,忙大朗聲道:“同志!廁所在那邊!你跑錯了!”

王曉明臉漲的通紅,沒有理會周校長,飛速的逃離這個地方。

“唉,現在的年輕人咋都毛毛糙糙的。”周校長嘆了口氣道。

這時,穀雨小學的廣播喊起了:請全校所有教師到大辦公室集合!再喊一遍,請全校所有教師到大辦公室集合!

穀雨小學有兩棟教學樓,入門口的那棟三層教學樓都是四、五、六年級教室,而校園中心的那棟小一些的三層教學樓則是一、二年級教室,教職工辦公室以及小賣鋪。而大辦公室便在這棟校教學樓的一層最邊上的教室裡。大辦公室裡面,兩排辦公桌連在一起,中間一個長長的過道,大概能容納五十個教職工在這裡開會。

王曉明埋著頭跟隨眾多老師進入到大辦公室裡,雙眼一瞟,便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了下去。教師們各自交談他們寒假過得咋樣啊,今年怎麼分班的啊等等。只有王曉明一個人似是隱形人一般,沒人跟他搭話。

“還好,沒人注意到我,深藏功與名。”王曉明低著頭這般想著。

這時,那位油光滿面、頭有些禿的周校長也進來了,坐在了辦公桌的中間頂頭的位置。四處一掃,沒有有些微蹙道:“咦?你不是剛才那個找錯廁所的小夥兒麼?”

???

還有這一齣,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王曉明掃了過來。王曉明滿臉漲紅,頭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鑽在桌子底下去。但是馬上轉個念頭一想,醜媳婦兒也得見公婆不是?自己又不是見不得人,呸!不對,自己一表人才,定能亮瞎他們的眼!

於是王曉明決定豁出去了,站起身來,墨鏡往很瀟灑的緩緩摘下,往辦公桌上一甩,微微揚起額頭朗聲道:“周校長你好,各位同事們你們好,我是新來的教師王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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