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簪,长生哥送给自己的蜻蜓发簪不见了。
张氏在灶房门口,看着刚刚进屋的昭昭跟疯子一样的跑出院子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昭昭跑的飞快,眨眼就没有了人影。
昭昭心里发慌,难受,怎么会没有了呢?她记得长生哥给自己的时候明明就放在枕头边上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想着她先前用被子裹着林长生上山,她觉得会不会不小心带出来掉在路上了。
她忙着找簪子,不知道林二郎家和林三郎家已经掐上了。
原因就是被林二金弄出来又丢了的那一只兔子。
先前林三郎在山上被昭昭给揍成了猪头,杨氏和林彩环扶着人回去,谁知道快要走到家门口了竟然碰见了一只兔子。
四只脚被捆着,那兔子一直在挣扎想逃跑,最后筋疲力尽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娘,兔子!”
林彩环眼睛一亮,连她爹都顾不上了,急吼吼的上前就把兔子抱起来。
杨氏眼色有些复杂,她看着那兔子怎么那么像老太太昨儿提给二房的那只呢?腿上的绳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亲眼看见郭氏给绑上去的。
大早上的就听见她在喊遭贼了,兔子没有了,这不就在家门口吗?
也奇怪了,绑的这么结实,怎么跑出来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只跟林三郎道:“彩环捡的那只兔子,我瞅着怎么那么像二嫂丢的那只。”
“屁!”林三郎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
然后舌头才理顺了:“满山的兔子都是一个样,难不成都是她家里的?回去就宰了。”凭什么郭氏挑起来的事情挨打的却是他,这兔子不是郭氏的还好,是她的那就非吃不可了。
杨氏应了一声,不管咋说,跟自己男人通过气了,这肉吃起来也硬气一些了。
这一晌午,林三郎挨了打没有去地里面,杨氏和林彩环也没有去,加上林金财一家四口在屋里干掉了一只兔子,有滋有味。
郭氏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去煮饭,路上碰见六岁的林金财和村子里面的几个男娃儿在家门口的地头玩泥巴。
想到自家地快要收拾完了,老三那边还有一大片,又想到林三郎被林昭昭揍得跟猪头似的,心里一乐呵就忍不住嘴欠。
“财哥儿,你吃饭了没有?你娘怎么一天都没有下地?”不会是林三郎那个软蛋被揍出好歹来了吧?
林金财压根就没有听见她后面问的什么,就听见她在问自己吃饭了没有。小胸脯一挺道:“吃了,吃的兔子肉,老香了。”
就是没有肥肉,都是瘦肉,嚼起来忒费劲了。
郭氏脸上得瑟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兔子,哪里来的兔子?”她这会儿一听见兔子就想起自己没有了的那只兔子,到了嘴边的肉飞了,要不是那个短命鬼的事情打了个岔,她能气疯。 林金财有些不耐烦:“哪里来的兔子,捡的呗。”说完指了指她后面不远的路上:“就在那里捡的。”
郭氏听他这么一说,这么一指,气的差点一个趔趄。
连自家门都没有进,气势汹汹的就去了隔壁林三郎家里。
林三郎躺在床上,杨氏正在外面和林彩环抠玉米粒子,趁着日头好,把玉米粒晒干,然后在石磨上面推了,再加上不多的黑面,这一个冬天的口粮就有了。
因为都在家呢院子门就没有关,虚掩着,然后就听哐的一声,郭氏就跟老槐树那边那黑子似的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杨氏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郭氏就到了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刮子。
杨氏和林彩环都懵了。
迅速回神之后杨氏捂着脸道:“二嫂,你发什么疯。”
郭氏煽了一巴掌还不解恨,啐了她一口:“我呸,别喊我二嫂,我没有你这种三只手的弟媳妇,丢先人哩,偷东西偷到我院子里来了。我说这绑的好好的兔子咋没了,感情不是长翅膀飞了,是外面长翅膀的飞进来了。你一把年纪了你要不要脸,为了口肉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干出来。今儿偷肉,明儿是不是去偷人了?”
“郭氏!”杨氏气的发抖:“你不要太过分了,红口白牙的你冤枉哪个呢?谁偷你家的兔子了?”
郭氏现在恨不得把她脸上的肉削一刀炖了,兔子,兔子啊,她这会儿都还能闻见这院里的肉味儿呢。
当下抬手指着杨氏大骂:“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个贼婆娘,连亲兄弟家里的东西都偷——”
正骂的起劲呢,屋里哐当一声,缓过气来的林三郎从屋里出来,摸了个板凳就砸过去。
郭氏哪里料到他一个大男人会从屋里冲出来,会对女人动手,一下子被砸到腿,下一刻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哭:“打死人了,小叔子打嫂子,没天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二郎和林金元父子两人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进门就听见隔壁那杀猪似的嚎叫。
自己婆娘,自己老娘的声音还是能分的出来的,爷仨撒腿就去了隔壁。
两家人打了一窝蜂,然后林二郎家完胜!没办法,人数占优势啊。一对一,二房多了两儿子呢。林金元和林金宝往那里一站,林彩环和林金财就只有哭的份。
兄妹情分?不存在的。肉被抢了,老娘被欺负了,还有屁的个情分哦!
可怜林三郎,早上被林昭昭揍了一顿,刚刚缓过来,下午又被自己亲哥哥一通狠揍,要不是林金财机灵跑去里正林四海家里喊人,又把张氏喊过来,真的是会出人命。
一只兔子引发的血案。
林四海一听撒腿就往老槐树这边跑。
虽然隔了几房了,但是他是里正啊,不论姓郭还是姓杨,哪个出事了他都得倒霉。
到院子里面的时候,林三郎躺在那里一身的血,不知道死的还是活的,杨氏蹲在边上捂脸呜呜的哭,郭氏还在那里撒泼叫骂,反正她占了理,就是婆母张氏这会儿在跟前,她也不怕。
林四海进院子,咳嗽了一声道:“说说吧,怎么个一回事,你们可是亲弟兄,啥大不了的事情把人打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