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喜得小王子,自然是大紅燈籠高高掛,滿院的喜慶。
並且,這樁事可不單單是鎮北王府的家事,還是一件關乎整個天啟帝國的大事。
試想,秦德何許人也?
撇開天啟帝國開國元勳的身份,撇開王爺、國舅爺的身份,秦家還是當今天下八大豪門之一,而秦德正是秦家的話事人。
當然,很多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
秦家之所以從一個普通大族一躍成為頂級豪門,跟秦德打下這片江山有著莫大的關聯。
天下安穩之後,秦家一直以來都是韜光養晦,如今無論是權力還是財力,早已到達了一個令世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所以,在鎮北王府的喜報貼出之後,整個帝國都為之沸騰。
為何?
因為,如果這個孩子遲遲不出世,亦或是再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秦德會作何感想?君臣之間又是否會生出嫌隙?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的話,天啟帝國的好日子估計也快到頭了。
如今的帝國,雖說日益昌盛,但還是離不開鎮北王府的猛虎軍。
這是一種威懾,威懾周邊他國不敢隨意造次。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皇帝和鎮北王府一條心,這個帝國則會固若金湯。
至少在天啟帝國的百姓們看來,事實就是這樣的。
於是乎,一時間王府門前,前來道賀的人群竟是排起了長龍,熱熱鬧鬧,往來不息。
而且,前來道賀的人非富即貴,一眼望去沒有一戶普通人家,以至於在朝野之上被視為秦家死對頭的丞相李秀成也攜禮來賀。
當然,秦家畢竟是八大豪門之一,所以其他一些豪門出於人情世故,也會不遠萬里派人前來賀禮。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如此大的場面,竟然還不是小王子的滿月酒,而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報喜宴……
報喜宴便如此排場,那麼滿月酒又會是何等景象呢?
那自然是當今皇帝陛下親臨王府!
只是,秦家當真會如此順風順水嗎?
恐怕不會!
因為總有人妄想扳倒鎮北王府這座大山,或是想讓它轟然倒塌,亦或是想讓它收斂一些。
於是乎,關於小王子是妖胎的傳言卻愈演愈烈。
畢竟他出生那日,天顯異象。
而且還不是什麼吉利的異象,反倒是大雪紛飛,血雷滾滾……
民間謠傳,鎮北王府的小王子乃是天煞孤星,註定要給天啟帝國帶來災難。
面對這樣的局面,鎮北王秦德自然是異常震怒,並放話:若是抓住造謠者,必定滅其九族!
鎮北王府的怒火可不是鬧著玩的,三十萬猛虎軍更不是擺設。
想當初金戈鐵騎萬里殺敵,那威武之姿,至今仍舊停留在百姓心間。
實際上,百姓對於鎮北王府更多的還是仰慕與感激之情,畢竟是鎮北王府拯救天下於傾倒,造福了蒼生。
可是……
百姓畢竟是百姓,很容易受到蠱惑。
如果再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情的話,那別說感激之情了,估計有的也只是畏懼與憎恨之心了。
而這所謂的不好的事情,當然是會發生。
因為……有人需要借題發揮。
小王子出生當日,帝都一條繁華街區走水了,大火一連燒了三天三夜才被撲滅,這樁事導致了36人死亡,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次日……
帝都北郊,成千上萬只鳥類從空中墜落身亡,其情景彷彿世界末日一般,尤為恐怖。
這還不算嚴重的,最嚴重的的是,第五日……
瘟疫突襲帝都,一時間醫館內人滿為患,有些窮苦百姓更是全家老小病死家中。
人心惶惶……
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甚至包括始作俑者。
然而,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鎮北王府卻掛著紅燈籠,載歌載舞。
於是,民情激憤,萬民血書上呈至朝廷,請求皇帝陛下為民除害,殺了那個尚未取名的“天煞孤星”。
最為可笑的是,血書之中竟然還為鎮北王府求了個情:大將軍心懷天下,惜其子為妖,當留一全屍以報大恩。
……
帝都,皇宮,朝廷之上。
以李秀成為首的文官長跪臺下,請求皇帝為民除害,殺了小王子。
另一邊,以鎮北王秦德為首的武將也紛紛跪下,只是……他們卻是請求皇帝抓住造謠者,並嚴懲不貸。
見皇帝趙匡民拿著萬民血書久久不語,秦德竟是氣得直接拔出了佩劍,狠狠的倒插在面前的木板上。
皇帝身邊的太監們紛紛出列,如臨大敵,其中一人大喝一聲:“鎮北王,你要做什麼?”
秦德怒急,一手指著朝廷內的大臣們,一個個的指點了過去,並大聲叱問道:“國家危機之時,這幫渾蛋想的不是幫皇帝陛下分憂解難,反倒是玩起了心機,耍起了內訌,那還要這幫酒囊飯袋有什麼用?我看不如全砍了去,以儆效尤!”
丞相李秀成倒也乾脆利落,直接摘了自己的官帽,扯開衣領露出了脖子,說:“蒼天為鑑,我等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但鎮北王之子乃是妖胎,此事路人皆知,如若鎮北王對我心存怨恨,我看不如一命換一命,用我的命換了你那妖孽兒子的命!”
文官畢竟是文官,玩起嘴皮子怎麼可能會輸?
這不,有了李丞相帶頭,餘下的文官有一學一,紛紛摘掉官帽,扯開衣領,一個個恨不得立刻刎了脖子以表忠心。
秦德武將出生,若是讓他打仗他一點也不慫,可一旦讓他對上這幫天殺的文官,他的腦瓜子就會嗡嗡嗡的煩不勝煩。
若是往常一般的爭執倒也罷了,可這幫狗東西倒好,如今竟然想弄死他兒子,他會同意嗎?
當然不可能,只要他還活著,還站在這朝堂之上,就決計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混賬!老子砍死你這狗孃養的!”
秦德大怒之下,直接拔出插在面前的佩劍,而後對著李丞相急揮而去!
一時間,朝堂之上亂做一團,驚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長劍卻只是差之毫釐的貼在了李丞相的脖子上。
李丞相被嚇得魂不守舍,不過仍頑強的挺直腰桿,大有一副真砍下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的架勢。
他同時大聲疾呼:“皇上,您看這鎮北王已經囂張到何等地步,難道您還要繼續縱容他嗎?”
可誰知,他的“大義凜然”並未讓皇帝趙匡民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倒是秦德冷聲道:“我與皇帝陛下乃兄弟情義,你信不信就算我將你立斬於此,也不會受到任何裁決?”
“所言甚是!朕以為然!”
沉默半晌的皇帝趙匡民終於發聲了。
可是……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趙匡民竟然沒有選擇各打五十大板,而是完全站到了秦德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