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很远的地方。
将夏爷放下车之后,就被安排着开到远一些的地方了。
此刻,空旷清冷的街道上,深夜的冷风卷动着落叶,街道上稀疏的路灯打在地上。
忽明忽暗。
女孩指尖萦绕着一股莹白的雾气,像是拥有自己的灵性,在上面弹跳着。
源源不断地传送进男人单薄纤瘦的身体里,在里面缓缓流转着。
阮棠眯着眼,将那股雾气一点点地传输进男人的脑海。
那张白皙光洁的脸上本来被冷风呼啸吹得略微有些发白,此刻渐渐地泛起了雾气,变得红润了起来。
夏漠祁只感到一种刺痛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却驱赶不走。
本来微弱的痛感慢慢地扩大,有一种无数根细密银针一起扎着的感觉。
无数支离破碎的景象涌进他的脑海,涨的太阳穴绷得疼,一种近乎炸裂的感觉在脑海里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瓣,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脸微微涨红,身体不安地颤动着,在轮椅上坐的很不安稳。
一副即将醒来的样子。
但是阮棠搭着那微凉坚毅的手腕上的脉搏,知道男人只是因为记忆被抹除导致有些不适。
并没有多在意。
感受着那块记忆完全消除了之后,就唰得一下抽回了手。
变得单薄的雾气缓缓的在指尖凝聚。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将被汗珠浸湿的发丝随手撩开。
这个家伙的意志力够坚定啊,费了不少力气总算好了。
阮棠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优雅慵懒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背脊,朝着周围瞥了几眼。
好心地将男人往巷子的黑暗处再挪了挪。
就踏着摇曳轻快的步伐。
走了。
半个小时后。
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也没接到电话的司机眉头微皱。
四下里寻找了起来。
就在一条小巷子口找到了呼吸平稳,陷入昏迷的俊美男人。
司机惊得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就忙不迭地将那张轮椅和上面坐着的男人搬上了车。
男人被司机带回家里的时候。
还深陷昏迷。
夏家乱做一片。
管家陈叔看着自家爷大半夜昏迷没有知觉,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刚忙安排人去找岳大夫来。
岳鸿文处理完了公务,回家洗漱完毕,刚刚在床上躺下,半梦半醒之际……
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吓得男人从睡梦中惊醒。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表情严肃的保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随便套了件暖和的衣服,直接急匆匆地带走了。
“……”
清秀俊逸的男人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一脸无奈地只能拎着自己的药箱跟上了。
那步子都带着飘。
真不知道这位爷大晚上又怎么了。
这都已经快一点了,就算是去抓鬼也应该早回来了吧?
岳鸿文也不敢吐槽,只能坐在车里费力地打了几个哈切,牙齿咬着舌尖。
醒醒神。
*
阮家客厅。
华丽奢侈的水晶顶灯被开到了最亮,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岳鸿文因为走的有点慢,被几个魁梧英气的保安直接架着走进了大门,几乎脚都没有沾地。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微微侧着头,阖着眼。
而周围围着一大群人,盯得他头皮发麻。
岳鸿文看着这一屋子十几个保镖,还有候在一旁的陈管家紧张地看到自己到了,迎了上来,“岳大夫,您来了,快快快来看看爷怎么回事啊?!”
本来困倦的男人睡意全无,赶忙几步就到了中间男人的身旁。
那五官深邃俊逸的男人紧闭着双眸,手瘫软的放在轮椅把手上。
岳鸿文直接搭在了那冷白色手腕的脉搏上,有力强劲的跳动,很是平稳。
没问题啊?
男人皱着眉头,怀疑刚刚没有搭准位置,再次摸了一次。
确实一点问题没有,比一头牛还壮。
这大晚上的一个个都不睡觉,围着夏爷干什么……
关键,他想睡还得被挖出来,过来就是为了看夏爷睡觉?
岳鸿文一脸冷漠:“……”
主子只是睡着了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岳大夫,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啊?!”陈管家也一把年纪了,面上略带着一丝沧桑稳重,声音都有些沙哑。
做着最差的打算。
随时准备给老爷打个电话。
岳鸿文抬手揉了揉自己怦怦直跳的太阳穴,很是无奈,“没问题啊,睡着了而已。”
陈管家愣了一下,本来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想到,爷居然是睡着了。
确实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还以为是休克。
中年男人将岳大夫送走,客厅里的众多保镖也遣散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夏漠祁送到了卧室,服侍地躺下了。
这次长舒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华丽别墅的最后一盏灯也暗了下来,重新归于夜的寂静。
漆黑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点星辰。
万物生灵都陷入了沉睡。
*
“叮铃铃——”
清晨的闹钟声,将本来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被窝里的阮棠瞬间惊醒。
一脸懵的女孩顶着蓬松凌乱的发丝,就这样疑惑地转着脑袋,迷茫地朝着周围看去。
大清早……要干什么啊!
吵死了!
她妩媚漂亮的脸颊上爬上了几分暴躁,直接抬手就一巴掌拍飞了床头响个不停的闹钟。
闹钟哐当一声砸到了墙上,旋即就停止了产生噪音。
阮棠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滑进被窝,掖了下被角。
继续睡。
又睡了好一会,阮棠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个什么东西在扫弄着自己的脸。
就在鼻前,痒痒的,勾得她想打个喷嚏。
“别闹!”
女孩皱着秀气的眉头,砸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
但是那种在脸上撩拨的感觉并没有停止,而是有愈演愈烈的局势。
阮棠忍无可忍,唰得睁开了眼眸。
清冷澄澈的眸子就这样恶狠狠地盯着面前打扰她睡觉的罪魁祸首,嘴角勾起了冷笑。
呵。
秦罡你完蛋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