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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丧事是村里人集资办的,黄超家里人丁不旺,倒也省事。由于是夏天,不能久放,所以三天就出殡了。从坟上回来,黄超浑浑噩噩地在炕上躺了一天一宿,直到小妮儿从县城回来才把他喊了起来。小妮儿高考完后直接回的县城,听说黄超父亲去世后立刻坐车赶了回来,在家陪了黄超两天,黄超才缓过来有了点人样。

头七那天,天蒙蒙亮黄超起来去上坟。在坟头摆上贡品,点着黄纸,然后跪在地上闷头痛哭一顿,直到腿麻了才慢慢地活动着站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看着对面的黄巢峡,忽然冒出一个去里边散散心的念头。

黄巢峡,长约四千多米,这里红岩绝壁,险峰对峙,黄巢曾在此聚兵起义。抬头仰望,青天一线,脚下水流不断,相隔不远便有一道瀑布。每逢雨季,瀑布成群,非常壮观。

顺着峡谷走没多远,到了悬崖间的黄巢岩,相传黄巢在此安营扎寨。过去崖内有黄巢的塑像和佛殿,文革期间殿庙被毁,眼前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石碑。休息了一会儿,黄超感觉有点阴冷,站起来四顾一看,悬崖的后边从没去过,不知啥样,心念一动,决定去看看。顺着两山之间的狭缝,连走带爬二十多分钟才到了山的背面。

背面山势陡峭,人迹罕至。黄超站在山腰,放眼望去层峦叠嶂,金色的阳光透过起伏的山峦异常耀眼。收眼一看,眼前有个两米见方的小平台,平台的边上有棵枣树,挂着几颗大红枣,很是诱人。黄超抓着荆条顺了下去。

那大枣是又甜又脆,黄超生平从未吃过。吃完枣,黄超转过身来,猛然发现身后是一个山洞,只见洞里一个人身穿黄金铠甲,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射出两道金光。顿时黄超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僵住动弹不得,目光也无法移开,那两道金光尽数射进了黄超眼里。好在时间不长,对方闭上了眼睛,黄超才感觉自己恢复了自由,一刻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回家。

喘了半天,待惊魂稍定后,沉下心来发现脑海中多了一个人的意识,是黄巢!又是一惊。

史书上说,黄巢在陈州兵败,到了泰山狼虎谷的襄王村。外甥林言见大势已去,乘机杀了黄巢及其兄弟妻子,持黄巢等人首级去向时溥献功。也有传说其兵败后自刎身亡。黄巢一代枭雄,岂能甘于束手就擒?知道大势已去,乔装打扮,带了几个亲信趁乱潜逃,流落到河南河北等地。

黄巢一生崇拜王禅老祖,这时彷徨无措,所以决定先到云梦山,去参拜了王禅老祖。王禅老祖托梦说道:“你本青龙星下凡,四世轮回扰唐。一世为单雄信,二世渊盖苏文,三世为薛刚,今为四世。如今唐朝气数已尽,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以后就归隐山林吧。”黄巢反思自己戎马一生,最大的败笔是纵容将士吃人的恶行,却被世人夸大,称其吃人魔王。加上年事已高,心灰意冷,又被王禅老祖点化,遂归隐曾起兵的黄巢岩,潜心修道。

抛开这些,黄巢并不像统治阶级讹传的那么残暴成性。我们从正月十五点灯笼、端午节插艾草这两个典故也能从侧面看出黄巢有情有义。而且黄巢本人文韬武略,少有诗才,黄巢五岁就能作诗。有记载的一首《题菊花》:“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就是五岁时陪老人为菊花连句所作。流传最广的当属《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脍炙人口。

虽说黄巢潜心修道,但他双手沾满了鲜血,因果轮回,最终没能得道成为一代真人。想自己的一身绝学没有传入,很是可惜,于是临终前封印了自己的神识,等待奇缘。

且说黄超跑回家后不敢出门,窝在家里看电视。那时候最喜欢看武林风,而这回再看竟然发现选手对打尽是破绽,暗自心疑。闭目沉思,惊然发现自己也会武术,于是站起来随便摆几个招式,自然而发、浑然一体,正是两仪混元功。

知道自己没疯没傻,又多了一项本领,兴奋异常,便打算从基础练起。虽然黄超基础薄弱,却是名师的智慧,就像开了挂,练起功来自然事半功倍。所以黄超除了陪小妮儿玩,就是练功。两天下来竟能控制气息按照经脉运行,这就入门了!

到了报志愿的日子,黄超和小妮儿一起坐车到了学校。小妮儿的梦想是沪海财经,也鼓动着黄超去沪海。但是有了这次的经历,黄超的人生观产生了很大的转变,或许自己与历史有关吧。论文化厚重还得数燕京,根据自己的分数,决定报考京师大历史专业。

这下惹恼了小妮儿,报完志愿气哼哼的回了城里,黄超孤家寡人地回家了。

回到家开始打算上学的事。先找到村长,委托村长把果树、牲口、田地都卖了,估摸着勉强能凑够学费。但生活费还没着落呀,这难不倒黄超,靠山吃山,夏季山上药材很多,只要能吃苦就能挣到钱。

说干就干,转天早上,黄超背着干粮就上山了。刨药材时黄超又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过去只认识丹参、黄芪、柴胡等常见的药材,现在竟能叫出很多过去不知道的名称,速度也快了起来。

中午靠在大树下,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分拣着药材。看着各式各样的药材,黄巢脑海里出现了一副培根固元的药方。有了以前的经验,黄超对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已是深信不疑。

家里砂锅都是现成的,晚上回家按照方子配了药,熬制好汤药毫不犹豫地喝了。这种生活持续了一个来月,白天采药,晚上喝药练功。黄巢感到最大的变化就是精力充沛,力道大涨。这时再看黄超气宇轩昂,如脱胎换骨一般。

七七四十九天的日子也到了,去父亲的份上磕头烧纸,和父亲道别。想着去黄巢岩再看看,终究没敢去。农村人敬天敬地信鬼信神,何况一个没依没靠刚成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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