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顾氏人人自危,因为他们的总裁每天都冷着一张脸,所到之处,宛如西伯利亚寒流席卷而过。
“啧啧啧……”办公室内,周曜翘着二郎腿,哪怕顾骁脸色不佳,他也丝毫不慌,脸上的幸灾乐祸根本就掩饰不住。
“你要是太闲了不如常驻非洲。”
“嗐别呀骁哥,你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呀,我多么无辜……”提到非洲,周曜自然是立马就认怂了,非洲的分公司倒是去过一回,往事不堪回首,反正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顾骁冷淡地瞥他一眼,都懒得搭理。
“这非洲条件你是知道的,我这身娇体弱的实在是不适合……”周曜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眼底是明晃晃的八卦两个字,“不过我说骁哥,这都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有任何的行动啊?”
啪的一下把手中价值不菲的钢笔丢在桌上,顾骁这才懒洋洋地看着周曜。
“什么行动?”
“当然是栀妗啊。”周曜简直都想拍大腿了,破天荒地对顾骁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人栀妗都回来多少天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呢?别跟我说你对她没意思啊,要是真没意思你这几年等的人是谁?”
提到栀妗,顾骁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行动?他当然想要行动了,但是……
他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每一次都是以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结束。
其实他并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相反的,更是心疼,他回想起那些年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只觉得自己活该。
那些年自己留给栀妗的也只有一个背影,不知道当时她的心情是不是也同现在的自己一样,又或许,更加的难过吧。
现在的他无措,很无措,从来都是栀妗跟在自己的身后,这样的习惯甚至能够延续到现在,所以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顾骁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会吧骁哥,你真不心动啊?别跟我说你真对她没意思啊?”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周曜心里琢磨着自己今天大概是见识到了,当然了,并没有说自己是太监的意思呢。
“她……”顾骁皱眉,尽管不想说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讨厌我。”
“嗐,你当年那混蛋样子要我我也讨厌你啊。”周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甚至还有些嫌弃呢,只是在接触到顾骁的眼神之后,又立马怂了,讪笑着转移话题。
“我跟你说啊,她讨厌你,你就不能想办法让她不讨厌你?然后再喜欢上你?”
不过别看周曜这面上好像如何的挥斥方遒呢,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当年似乎……自己也算是那混蛋中的一员呢,也就是罪名比他骁哥稍轻一些吧。
后来倒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年少轻狂,但是吧……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找不到栀妗了。
顾骁眼神复杂地看着周曜,似乎在问,怎么才能让她重新喜欢上我?眼底是真情实感的疑惑。
见状,周曜眼角的得意都快要飞出去了,天啦,这可真是活久见了,他骁哥居然还有这么不耻下问的时候,这一刻真是应该载入史册!
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激动,激动得想要就地跳个右边画一道彩虹什么的来庆祝庆祝。
这会儿周曜也不怕他骁哥会揍人了,啪的一下往他办公桌上一坐,一副大爷做派。
顾骁顶了顶腮帮,握了握拳,忍下了。
“这个嘛……首先,骁哥你在栀妗面前可不能冷着脸,一副别人欠你几个亿的样子,你说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不过多年来的求生欲还是让周曜点到即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顾骁的脸色,见他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这才偷偷地在心里面松了口气。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叭叭叭。
“烈女还怕缠郎,追女生嘛,脸皮肯定得厚啊,哦不对,确切地来说是根本就不需要这张脸了,追老婆还要脸干嘛?”
“所以……就像你在严颜面前那样?”顾骁嗤笑一声,似乎并不以为然。
周曜哽了哽,随即自豪地挺直了腰板,“对,就是那样,所以你看我们家颜颜不是都快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嗐,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嗯,原来还没答应。”
哦……周曜脸色一僵,瘪嘴,嗐,好气呀。
于是,他负气而走了,并且单方面决定要将他哥拉黑一天。
算了,还是一小时好了。
周曜离开以后办公室终于清净下来,但是顾骁反倒是越发无心工作了,烦躁的心情怎么压都压不住,脑子里面翻来覆去的都是栀妗的影子,以前跟现在光影重叠。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渺小得几乎只剩下一个个小黑点的车水马龙,他陷入了沉思。
不要脸?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溜溜的脸,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周曜的话。
仔细想想似乎有些道理,毕竟周曜当初可不就是看着不要脸才追到严颜的么?作为周曜追严颜的旁观者,顾骁十分慎重地下了这个定论。
他这张脸长得倒是还不错,所以偶尔不要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对吧?
只是他从小学过太多的东西,这不要脸倒是还真的未曾涉猎,自认是做不到周曜那个地步的。
无心工作,他想了想最后拎着钥匙直接出门了。
本只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而已,但是顾骁发现,他的车可能有自己的意识,不知不觉地就到了H大附中,他和栀妗的母校。
他并没有下车,也没有要进去故地重游的意思,只是坐在车里,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看着。
H大附中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切都仿佛是七年前的那个模样,一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树,只是因为现在是深秋,早已落叶飘零。
现在大概正是上课的时间,门口空空荡荡的,偶有一两个行人路过。
看着看着,眼神里不自觉就盛满了笑意,只是这笑意转瞬即逝,因为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他从当时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就无比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