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担心，茹果没有睡沉，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的时候就先一步睁开眼睛了。
茹雪端着粥走了进来，“这个粥不错，软软糯糯的，果果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
她想要起来，茹雪马上制止住她，“别动，妈妈扶你，小心碰到针头。”
她血管细，不好扎针，昨天还是扎了好几针才扎好的，这会儿手背上已经有青的地方了，看得茹雪心里一阵阵疼，恨不得生病的人是她才好。
“来，妈妈喂你吧。”
“嗯好。”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她砸吧砸吧嘴，没尝出什么味来。
“怎么样，好喝吗？”
茹果咽了下去，这才点头，“嗯，好喝，真甜。”
“那就好，你每次生病都吃不下东西，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怎么会呢，妈妈端来的饭都很好吃，果果都爱吃。”
听着她稚嫩的话语，茹雪满心感动，“乖，不着急，慢慢吃，吃完再睡一会，等点滴打完了妈妈叫你。”
“好。”
她一发烧就很想睡觉，一碗粥喝了很久才喝完，在妈妈的搀扶下躺好，她小心翼翼往边上挪了挪，另一只没扎针的手拍拍边上的空位，“妈妈我人小，占不了多少地方，你也过来我们一起睡吧。”
“没事，妈妈不困，果果先睡吧。”
茹果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她，眼里透露着坚持。
“好吧。”茹雪终是败下阵来。
茹果这才笑了，头靠在她怀里深深嗅了一口，香香的，是妈妈的味道呢。
这一觉茹果睡得并不踏实，忽然睁开眼睛来，感觉头顶上的呼吸在有意放轻，她微微抬头，果然看到妈妈睁着眼睛，看来她刚刚并没有睡觉。
“怎么醒了？”茹雪有些惊讶。
茹果瘪了瘪嘴，第一次表现出对她的不赞同来，“妈妈不乖，说是睡觉的，居然不睡。”
“没有，我都睡了一觉了，也是刚醒。”
茹果盯着她眼眶下的黑眼圈，唇角下抿，“妈妈骗果果。”
语气里难掩伤心失落，她眼睑微垂，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但很明显是不开心了。
茹雪一急，只好解释道：“果果打着点滴，妈妈不放心睡觉，总担心会跑针，或者是点滴滴完了但是我不知道会回血。”
她的不放心，她都知道的。
就是因为都知道，所以才更难过。
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好半晌，她才闷着声音道：“妈妈，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妈妈未婚生子，在国外还好，在国内注定会受到各种非议，前些年为了给她养身子也花了不少钱，她的健康，是妈妈用自己的健康换来的。
有时候她忍不住在想，要是没有她的话，妈妈是不是能活得更轻松一些。
她刚在心里想完，忽然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茹雪语气放得很轻，可是语气却很郑重，“果果不要瞎想，妈妈一点都不后悔生下你，相反，还很感激当年的我做出这个选择，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也不要觉得你连累我，该是妈妈对你说对不起才是，没能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
“不，妈妈我不怪你的。”茹果一急，从她怀里出来，与她对视着，让她能清楚看到她的心意，“果果也很高兴能做妈妈的女儿，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妈妈，你不要多想。”
母女俩对视着，能清楚感觉到彼此说的都是真心话。
忽然一起笑了起来。
茹果先一步挪开视线，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傻乎乎的，母女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这些，都懂的，哎，人一生病就是容易脆弱，矫情了，真让人不好意思。”
催泪的氛围一下子就被她这句话给打破了，茹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嗯，果果说的有道理。”
想起刚才的场景，茹果还有些脸红，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偏茹雪像是要跟她对着干一样，她躲到哪里她就追到哪里。
玩了半天，茹果有些急了，恼羞成怒道：“妈妈你干嘛，小朋友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你们做大人的就要给小朋友点私人空间，我们也是要面子的。”
“噗，对不起，我不该笑的，可是实在忍不住。”
她不笑还好，一笑小朋友直接炸毛了，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好像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样。
“噗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子是彻底忍不住了。
茹果眼睛睁得更大，要不要这么过分的哦。
笑得肚子都开始疼了，茹雪才终于停了下来，话说她都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果然闺女就是她的开心果。
“哼。”茹果气呼呼哼了一声，躺在床上，转开视线，想要背对着她。
见状，茹雪赶紧压住她，“别乱动，小心针。”
茹果也知道自己扎针有多难，听话地没有再动，只是小脸蛋气鼓鼓的，也不看她，一个劲地生闷气。
茹雪轻咳一声，压下笑意，“好了，妈妈不笑果果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茹果眼珠子转了一下，“唔，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眼睛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茹雪今天体内的恶魔因子忽然苏醒，装傻道：“那果果是原谅妈妈了吗？太好了，妈妈就知道果果最大方了。”
“我……”茹果皱了皱小眉头，有些不情不愿，“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果果是不原谅我了吗？啊好伤心啊，果果不爱我了呜呜呜……”
看她哭，茹果也急了，“不是不是，我是说原谅妈妈啦，我不生气了。”
“是真的吗？没骗我？”
“嗯，没骗，刚刚说生气都是在逗妈妈玩的，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说完，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做小孩好难啊。
茹雪笑呵呵看着她沮丧的小脸，见药还有一会才完，假装看了眼手机，抬头说道：“妈妈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嗯，去吧去吧。”
哎，好郁闷啊，她不过就是想趁着生病吃点小零食，怎么就这么难啊，要是冷叔叔在就好了，他一定会买给她的。
不过话说，妈妈的这个电话打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她都要睡着了。
“当当当当——”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茹雪回来了，忽然从背后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她看见了，是个超大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