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妍清忙改口,“妍清知道了,小侯爷。”
江昱锦嗯了一声,掏出怀里的银票给她:“我马上要出去了,所以让你过来走一趟,这银子你拿去,添置点什么吧。”
陶妍清白着脸,痛心地说:“妍清在小侯爷心里就是这样的女子吗?小侯爷愿意收留妍清,妍清十分感激了。这银子我不能要。”
江昱锦翘起嘴角。
陶妍清还是和从前一样,清高骄傲,是高洁的天山雪莲。
他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个大男人,恐怕不能照顾好你。你收下吧,我也能安心一些。”
陶妍清正色道:“好,那我便当是小侯爷存在我这里的银子。”
“好好好,都依你。”
书兰忍不住要为陶妍清鼓掌。
她家小姐就是厉害,能让小侯爷求着她收下银子,还能在小侯爷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那个莽撞的苏大小姐,根本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
自这日过后,苏滢果真没有再出现在江昱锦的眼前了。
江昱锦本该高兴的,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苏滢生的貌美,往那一站便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她的声音软糯甜腻,比蜂蜜还要甜美。
就是性格讨厌了些。
在他第四次走出书房,站在门口眺望的时候,阿财忍不住问:“小侯爷,您在等谁?”
江昱锦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没有等人,书房里闷热,我出来透透气。”
阿财闻言,便进书房里拿走了个炭盆子。
江昱锦一声不吭地进了书房。
然不到半个时辰,他又出来了。
阿财不解:“小侯爷,书房里还热吗?”
“不热。”
说完,江昱锦抿了抿唇,低声询问:“隔壁搬走了?”
阿财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江昱锦说的是谁。
从前江昱锦对苏滢避之不及,巴不得苏滢赶紧回京城去。
江昱锦竟然主动提起苏滢,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阿财很懂事地说:“隔壁的还在,不过听说来了几个京城的亲戚,估计正忙着招待亲戚呢。”
江昱锦挑眉,“哦?苏家的人?说不定我也认得。”
江昱锦朝外走了几步,一回头,对上了阿财大为震惊的神情。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蠢事啊?
他是要去苏宅,见那个蠢货?
他一拍脑门,给自己解释:“定是公务太多,处理得我失了心智,阿财,去给我请个大夫。”
“好……好……”
苏宅,苏滢乖巧地坐着,她对面,坐着的是苏家旁支的夫妇,二人身边站着的便是冯氏派来的朱妈妈。
苏八夫人看了一眼花厅里的摆设,眼缝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光亮,“这处宅子,比起京城苏宅一点都不差。滢姐儿,你哪来的银子?”
苏滢老实巴交地说:“这宅子原本是我娘的陪嫁,后来改成了苏宅,这些都是我娘留下来的。”
苏八夫人和苏八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贪婪。
苏滢的生母是商户女,听闻她的嫁妆足足有一百八十抬。
嫁妆里,良田铺子数不胜数。
只可惜她死的早,嫁妆被她娘家人带回去暂时保管,苏家人都还没来得及亲自体会她的财力。
再看江南这处宅子,阔绰豪华,可见传闻都是真的。
一想到这些所有的东西都要给苏滢,苏八夫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谁不知道苏滢是个草包,还是个病秧子,都给了苏滢,岂不是暴殄天物?
苏八夫人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她摆出长辈的架子,颐指气使地道:“滢姐儿,我们赶了半个月的路,还不快点给我们安排住处?”
苏滢点头,嗓音一如往昔的软糯,“好,珍珠,快备马车,送八叔八婶去祖宅。”
苏八夫人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你不留我们住下?有你这样招待长辈的吗?”
苏滢眨了眨清澈的杏眸,无辜地说:“我当然欢迎八叔八婶到江南来,可你们不住在祖宅,难道要住在我娘的宅子里?”
苏八夫人呵斥道:“什么叫你娘的宅子?门口的牌匾上写的是苏宅,这就是我苏家的产业!你一个小姑娘,不要胡说八道!”
苏滢愈发无辜了,委屈地说:“这宅子是挂着苏家的牌匾,可房契地契上还是我娘的名字。”
苏八夫人没想到苏滢的娘会这么狡猾!
她看向朱妈妈,“朱妈妈,这就是你们大房的待客之道吗?要是大房的看不起我们,干脆将我们从苏家除名了啊!何苦这样折辱我们?”
朱妈妈不悦地瞪了苏滢一眼,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好苏八夫人。
她压低声音在苏八夫人耳边劝慰:“夫人别说这样的话,您也知道,大小姐她脑子里就一根筋,仗着身子弱胡搅蛮缠,也不愿意学规矩。
她顶撞夫人,完全是因为她的教养就是如此,您何必和她一个无知的蠢货计较呢?您来江南,不如先去和祖宅的长辈见个面,住处的事老奴帮你安排。”
苏八夫人这才笑开了,“还是你懂事,有些人啊,身份上是苏家的小姐,可根本上不得台面,那我和老爷先去见见族人。我和老爷住哪里不要紧,你先帮我把悠姐儿照顾好。”
“是是是,老奴都知道。”
朱妈妈点头哈腰地送苏八夫人夫妻二人出去了。
再次回来面对苏滢时,脊背挺得和树干一样笔直。
“大小姐,你才来江南几个月,就连规矩都忘了吗?要是传到京城去,老爷肯定会对你失望的!”
珍珠反驳道:“朱妈妈,我家小姐说错了什么话?哪里就有你说得这样严重?”
朱妈妈鼻子里哼了一声,“连身边的丫鬟都猖狂成这副模样,大小姐,你对得起先夫人的在天之灵吗?”
提到娘亲,苏滢的脸色一白,小脑袋低了下去。
朱妈妈得意一笑。
只要提出苏大爷和先夫人孟氏,保管能将这个蠢货拿捏住。
朱妈妈一番耀武扬威后便先下去歇息了,半个月的舟车劳顿,她这把老骨头都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