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秋,你找死!”
两支箭矢,以近乎满弓的力道准确无误的射进林元俊的双腿上。
鲜血混杂着肉沫爆散开来。
‘扑通’
林元俊无力支撑本就在爆炸中虚弱不已的身体,双腿剧痛,自然而然地双膝跪了下来。
同时,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上的秦秋,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这两箭,就是让你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再敢犬吠,当真我不敢杀你?”
秦秋感受到对方眼中的怨毒,却是冷然一笑,毫不在意。
随手将手中之弓丢了下来。
‘哐当’
看着地上扭曲变形到近乎报废的强弓,林元俊和吃瓜群众们顿时有些沉默。
白牛弓。
弓力三百五十斤。
寻常武夫,能拉动就已是在武道之路上登堂入室。
类似林元俊这类四境武夫,真元加持之下,手上有数千斤力道。
将白牛弓拉到报废,自然轻而易举。
可现如今,做到这件事的,是一介白丁。
区区一介白丁。
无法修行,却身有千斤气力。
什么怪胎?
吃瓜群众们无言以对。
“幸亏,他无法修行。”
若是秦秋可以修行,与之同境的武夫,会是多么的悲哀。
这一刻,林元俊终于明白为何在元磁神光符下,会毫无招架之力。
他的心中,破天荒的生出一丝庆幸。
庆幸秦秋永远无法踏入修行之门。
间接的,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了些许畏惧。
就连腿上的剧痛,都遗忘了不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大丈夫能屈能伸。”
“君子不立危墙…”
经过对自己的思想进行整改,林元俊心情瞬间触底反弹。
他已然萌生退意。
可现在又出现新的难题。
对方能让自己轻易走脱?
自己身受重创,两条腿都被射出了一个血窟窿,就算能走,也走不了。
这可。
如何是好?
林元俊的内心,陷入焦灼。
突然间,似有灵光一闪。
林元俊好似想通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来,大吼一声。
“啊。”
“秦秋,你卑鄙小人。”
“箭上有毒。”
说完,林元俊翻了个白眼,顺势昏倒在地。
秦秋:“…”
石幢:“…”
吃瓜群众:“…”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原本一场激烈的厮杀,随着一个演员的诞生,竟似乎变成了一出闹剧。
这弯,转得过于快了些。
一时间,吃瓜群众们满脸茫然。
“无耻之徒。”
石幢瘪了瘪嘴,不屑骂道。
“演技烂得一匹。”
“不过。”
秦秋笑着抖了抖身上的尘埃,开口道:“倒算是个聪明人。”
石幢闷声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既会仗势欺人,又能委曲求全。”
“这不是聪明人,什么又算聪明人。”
“最关键的是,怕死。”
秦秋看了眼如死猪般躺在血泊中的林元俊,目光如刀,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怕死?”
“当然,不怕死的,往往死得最快。”
“世子真会杀他?”
“你猜。”
至此,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
三日后,与揽春楼一条街之隔。
迎春阁。
“世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瞧瞧奴家了。”
“只怕世子都把奴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秦秋身旁,一位身着紫色薄纱,身段极好,容貌俏丽的女子正对着他娇嗔不已。
语气里,似嗔似怪,却又暗含春风。
“对啊,是把你遗忘了一段时间。”
“这不,又想起你了。”
秦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
桌上摆着一口大锅,底下正烧着上好的果木炭,使得锅里热气腾腾。
锅旁,放着上一刻方才宰杀的牛羊肉。
鲜嫩的口感,不断冲击着味蕾。
“世子~”
女子似乎对秦秋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忍不住抓着秦秋的手臂使劲晃荡。
她还不信了。
难道她还比不上这一桌子牛羊肉?
“这倒春寒,与火锅最配。”
“不吃点儿?”
秦秋囫囵地回应着,嘴里倒是一刻都没有停歇。
天大地大,火锅最大。
明明已是立春后,天气却比冬天更加冰寒刺骨。
“来,尝一口鲜毛肚。”
“香。”
秦秋历经七上八下,十分标准的烫好了一块毛肚,放在女子的碗里。
女子眼见撒娇不成,索性便尝试着吃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女子眼前一亮,“这便是世子口中所说的火锅?”
“果真是非同凡俗。”
“是吧。”
“好吃吧。”
秦秋朝着她瞥了一眼,淡淡道:“所以,秦暖暖,可以把你的腿放下来了吗?”
“不嘛,奴家…”
方暖暖刚想撒娇反驳,但看着秦秋的眼神,终于还是把一条大白腿撤了回来。
开始不再理会秦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一男一女,两人一吃一个不吱声。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悄然溜走。
“呼~”
“舒坦。”
秦秋喝了口茶,顺势便瘫倒在椅子上。
依托着桌上还未熄灭的炭火,身上暖暖的。
这,才是人间烟火的魅力。
方暖暖也一同靠在椅子上,眼神中,有着几许迷离。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吃食带来的满足感。
秦秋看着眼前这一幕。
心底油然而生些许倦怠。
他有时倒觉得,王图霸业,不过浮云。
哪有面前这一口火锅实在。
暖胃,又暖心。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叹道:“可惜。”
总有那么一些人,让你过不得片刻安生日子。
硬是要砸你的锅。
咋办?
“方暖暖。”
“明白。”
面对秦秋突然的开口,方暖暖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突然,一把匕首,毫无征兆的出现。
径直便朝着秦秋的脖子而去。
面对如此杀机,秦秋分毫未动,似乎毫无察觉。
然而,眼看着匕首即将划破秦秋的喉咙。
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却后发先至。
直接将锋利的匕首稳稳的夹住。
‘砰~’
手指与匕首同时发力,令屋内劲气翻涌。
吹得秦秋的发梢散乱飞舞。
“玄修的隐迹符?”
“本钱下得不小嘛。”
方暖暖舔了舔嘴角上残留的油渍,再也不复之前懒洋洋的样子,而是多了几分邪性。
杀意,使她变得兴奋。
“无聊。”
“动作麻利点。”
“别溅血。”
“下一波食材快送过来了。”
秦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开口。
自打他重获新生的三个月以来,这种场面,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下毒,刺杀,纵火,应有尽有。
刚开始他哪里见过这场面,多少有些紧张。
如今,次数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洒洒水罢了。
“哼,玩玩儿都不行。”
方暖暖嘴上抗议,但身体上却不得不照做。
“呵。”
匕首的主人轻声一笑,显然对秦秋的轻视不以为意。
他正准备发力,然而下一刻。
他的瞳孔骤缩,脸上闪烁出一丝惊恐。
却同时戛然而止。
他喉咙处,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线。
血线极细,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冰封千里…”
“你是…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