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一脸无辜的问:“叔叔,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时,有一个穿蓝色长袍的书生走到秦家院门口,嗤笑一声说:“你叔叔今天到镇上酒楼卖假点心方子,被人家扔出来了。”
雨桐认得他叫赵星,也是本村人,一直跟叔叔秦大江不太对付。
秦大江的脸变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他一想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被酒楼的伙计臭骂,还被扔到大街上,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他狠狠瞪了赵星一眼:“赵星,你再胡说八道,我跟你不客气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丑事!”
有几个闲着没事的村里人围了过来,站在院门口好奇的围观,赵星笑着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去问问刚从镇上回来的那两个人就知道了。秦大江,你真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敢去酒楼行骗。”
秦大江看见来了这么多人,顾不得吵架,一溜烟跑进了上房,一进屋就大喊:“娘,我被人打了,好痛啊!”
赵翠华被唬了一大跳,看到小儿子额角的乌青,又心疼又着急地问道:“大江,这是哪个天杀的打了你?唉哟,我可怜的孩子,额角都青了呀。”
秦秀秀也关心的问道:“二哥,你要不要紧?我帮你上点药吧?”
赵香兰听到声响从东厢过来了,她上前轻轻地帮秦大江揉着额角。
秦大江委屈地说:“娘,那个点心方子是假的,酒楼的人骂我是骗子,还打我!唉,香兰你轻点。”
秦秀秀惊问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找遍了所有的书,只有这本当宝贝一样藏在枕头底下的书中写着方子呀。”
赵香兰疑惑的问:“会不会是大哥大嫂故意拿假方子给我们?”
秦秀秀想了想说:“不会吧?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找方子呢?而且,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和本事骗我们?”
赵香兰问她:“大嫂有没有来找你把书要回去?”
秦秀秀摇摇头说:“大嫂没有说过,只有雨桐丫头问过一句。”
这时,秦大江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书翻开来仔细看了看,气愤的说:“这个方子的字迹是新的,这是刚抄上去不久的!”
赵翠华大吃一惊:“岂有此理,他们竟敢这样骗我,秀秀你去叫老大过来,我要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赵香兰忙提醒道:“娘,这点心方子是我们偷偷抄过来的,大哥只要推说不知道,我们也没法子啊,又不能把我们偷方子的事情宣扬出去。”
赵翠华听了这话,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脸都白了。
秦秀秀不甘心地问道:“二嫂,难道我们就这样吃个哑巴亏吗?”
秦大江的脸色难看至极,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的确不宜声张,外面还站着好几个人在看热闹呢。
赵香兰心中后悔,当初不该自作聪明叫秦秀秀去偷方子,要是婆婆直接问大嫂要点心方子的话,就算她不同意,可也不会让相公出丑。
赵香兰咬了咬牙说:“这件事现在不能声张,只能跟别人说大江也是被人陷害的。当然点心方子还是不能放弃,大嫂是个心软的人,我们哄着她一点,只要哄得她教我做一次点心就好。”
赵翠华听了点点头,她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柜子门,里面是一些衣物,移开衣物才看到最里面是一个旧红漆木匣子,她又换了一把钥匙打开木匣子。
她低头从匣子里拿了一两银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捡了半两银子出来,就把木匣子上了锁,原样放回柜子里,最后把柜子也上了锁。
赵翠华把银子放到小儿媳手里说:“你给大江去擦些药,该帮他置办的东西就办起来,还能使的东西就先使着,家里现在也不宽裕。”
赵香兰双眼含泪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说:“娘,都是我们没有用,把事情办咂了。您还对我们这么好,真是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她收好钱,扶着赵翠华一起走到院门口,一脸柔弱无辜地对着众人说:“各位乡亲,我相公被小人陷害,误将假方子当成了真方子拿去镇上卖,他也是被人骗了的。你们想,如果他明知道那个方子是假的,明知道那样做会让自己出丑,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有几个人听了点了点头,还有人觉得她可怜,安慰道:“大江媳妇,你快别难过了,回去照顾你相公吧。”
雨桐心想,婶婶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激起了众人同情弱者的心理。
赵星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谁家有方子不会自己拿去卖钱,还得找别人去卖,莫不是秦大江偷拿别人家的方子,结果弄错了吧?”
雨桐立即在心里给赵星点上三十二个赞,心想你真相了。
赵翠华瞪了赵星一眼说:“我们家的事情,要你多管闲事。”
赵香兰忙拉了婆婆一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还抱歉地看着赵星说:“我婆婆见到大江受了伤,心情不好,实在对不起。”
见她这般态度,赵星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转身走了。
赵香兰又对众人说:“今天就不请大家来我家坐了,我得赶紧去照顾我相公。”说完,她就回了房。
赵翠华也回头走了,只是她走到院中的时候,见到李慧娘站在那儿,以为她在看笑话,便大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赶紧给我去杀……去煮几个鸡蛋给大江补补身子。”她本来想说杀鸡的,可到底舍不得那些天天能下蛋的鸡,便改成说煮鸡蛋了。
雨桐刚才本想告诉李慧娘秦大江挨打的的原由,但又怕她心中有负担,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就没有说出来。这会儿她看到娘亲被祖母骂了,赶紧过去帮忙。
雨桐大声说道:“祖母,我爹断了腿也没见您煮鸡蛋给他吃,这会儿叔叔不过是青了一块就有煮鸡蛋,您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