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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桐没有接鸡蛋,对妹妹说:“雪梅,你也好久没吃鸡蛋了,这个鸡蛋还是给你吃吧。”

雪梅急忙把鸡蛋塞进雨桐手里说:“大姐,我已经吃过了。这个是给你吃的,你吃点有营养的,身体就好得快。”

雨桐知道雪梅肯定没有吃鸡蛋,也没点破她的谎言,她慢慢地吃完鸡蛋,就抓着妹妹的手说:“雪梅,你扶我去看爹吧,你不带我去的话,等下我自己走过去。”

雪梅苦着脸答应一声:“好吧。”

她扶着雨桐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雨桐便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上房有三间,左右各三间厢房,论起来,这一大家子住的院子在村里也是中上等的。

祖母赵翠华住在靠东边的上房,中间的屋子是年节时吃饭待客的地方,小姑秦秀秀住在靠西边的上房。秦大江夫妻和两个儿子占了东边三间厢房,西边厢房由秦大海夫妻和三个孩子各住一间屋子,剩下是一间厨房。

雨桐站那儿看了两眼,就和雪梅一起进了秦大海的房间,见他正要起身喝药,雪梅赶上前把他扶起来坐好,端起药碗递到他的手中。

雨桐上前仔细闻了闻药味,大概知道都用了些药材。

秦大海心忧大女儿,并不急着喝药,而是问雪梅:“怎么把你大姐带过来了?她现在正该好好躺在床上养着才是。”

雪梅无奈的回答:“大姐非要来看您,我也没办法。”

雨桐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满面皱纹的农家汉子,他那疲惫的双眼里满是真切的关心,再想到他冒险上山采药救女儿的事情,心中非常感动。

雨桐低声说道:“都是我连累了爹爹,以后我一定会爱惜自己,不再让您为我操心。请让我帮您看看腿伤吧,我记得外公的医书上有一个方子,说不定可以治好您呢。”

秦大海心中十分宽慰,心想女儿一片孝心难得,便答应说:“等我喝完药给你看,你看完就回去休息吧。”

他端着药碗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了,把碗递给床边的雪梅,然后掀开被子,挽起裤腿。

秦大海和雪梅惊奇地看着雨桐熟练地拆开小腿上的夹板,轻轻的触摸了一会儿伤处,又重新包扎起来,手法与杜郎中一模一样。

雨桐想了想说:“爹的小腿骨折了,杜郎中给您上的外伤药也不错,不过这个汤药的配方并不是最好的,我记得外公留下的医书上还有一个更好的方子,吃那个方子的话您的腿决对不会留下后患。您可以把我写的方子拿去给杜郎中看看,听听他的意见。”

然后,她转头对雪梅说:“雪梅,请帮我找些纸笔。”

雪梅赶紧找出了纸笔,又磨好墨。

雨桐家虽然不宽裕,但是娘亲绣活很好,经常去绣庄接活挣钱,得了钱就买些纸笔和启蒙书,亲自教三个孩子认字读书,家里常有便宜的纸笔。

雨桐走到桌边,提笔写方子,对于从小跟着爷爷练书法的她来说,写毛笔字根本难不倒她,与一般女子的写字风格秀媚不同,雨桐的字灵动流畅,刚柔并济。

秦大海也曾读过几年私塾,他看着纸上的字说:“雨桐的字变化很大呀。”

雪梅接口道:“何止是字变了,人也变了呢。大姐说她这次差点病死,也想通了很多事,还说以后要坚强起来,不再老是让人欺负呢。”

秦大海这才惊觉大女儿的气质果然变了很多,他自责的说:“以前都是爹娘想错了,总觉得你亲祖母亲叔叔不会害你们,只教你们孝顺懂事,不曾教你们怎么保护自己。”

雨桐一直奇怪原主怎么会这么老实,人家骂她几句,她就老老实实去干活了,原来根子在爹娘这里呢,只是秦大海这次被赵翠华的绝情伤透了心,不像以前那样对她抱有幻想了。

雨桐更好奇的是,那个祖母真的是亲生的吗?她就这么问秦大海了。

秦大海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小时候,你祖母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和你叔叔都要跟你祖父下地帮着做点儿活,只是你叔叔每次一下地就会呕吐,不是假装的,是真的在吐。”

他苦笑一下接着说道:“有个经过的算命先生说你叔叔是天生的状元命,不是下地干活的人,你祖母听了大喜,就叫我去地里干活,让你叔叔专心读书,盼着他早日给自己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雨桐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想叔叔的演技足以媲美奥斯卡影帝呀,她又问道:“那叔叔考了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祖母就不怀疑那算命先生的话吗?”

秦大海想到那个想当诰命夫人想疯了的娘,苦笑着说:“估计不是不怀疑,而是不肯怀疑,不能怀疑吧。”

接着他又愧疚的说:“你爹我当年违逆了你祖母安排的娶有钱寡妇的婚事,硬是娶了你娘进门,可是,这些年你祖母一直对你娘不好,对你们三姐弟也不好,你爹爹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没用呀。”

雨桐赶紧安慰说:“爹,您不用愧疚,这又不是您的错,都是祖母的错呀。”

旁边的雪梅也赶紧点头说:“对呀,对呀。”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娘亲李慧娘满脸不安的走进来问道:“大海,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你也跟娘一样嫌我没有父母兄弟依靠,没有带来嫁妆吗?”

秦大海急忙摇摇头说:“慧娘,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后悔没有早点想办法分家,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我现在就去跟娘提出分家,哪怕过得穷些我也愿意。”

雨桐觉得秦大海太急切了,劝道:“爹,您和娘是这个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祖母哪里会肯分家呢?这件事先不能露了风声,得慢慢想办法。反正您的腿伤也要养好久才能好,您拜托杜郎中把伤情说得很严重,就说至少要养三个月才行。”

雨桐想了想又说:“您再请杜郎中说您以后十有八九会瘸腿,这样祖母也会更容易答应分家的,等您好得差不多时,我们也许就找到好法子分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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