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她排斥手术，加上年纪大了承受不住手术中的麻醉，所以只能选择保守治疗方案，就她目前的身体情况来说，最多还有……”
黎荔捂住脸说不下去。
“她还有多久？”霍辰衍握住黎荔的手。
黎荔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三年，最多三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我真的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
霍辰衍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你可以。”
“黎荔我相信你能做到，帮帮我，帮帮老太太，成吗？”
杜彬张了张嘴——这狗东西太狗了。
虽然他也知道眼下只有黎荔最能帮到老太太，可他还是有种这家伙不做人的想法！
黎荔把眼睛压在霍辰衍的肩膀上。
心中的悲伤战胜了恐惧，她用力点了点头：“霍辰衍我一定会救奶奶的，我会让她多陪陪你，我一定可以。”
她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霍辰衍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很难受，特别难受。
杜彬替老太太治病也才三个月时间，老太太太倔，在霍家的时候谁劝都没有用，明知道身体出了问题，愣是瞒了所有人。
直到霍辰衍发现不对找到他，可一切都太晚，加上老太太的不配合，他这个医生当得挺窝囊的。
好在老太太肯听黎荔的话，三年时间虽说不长，可对霍辰衍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慰籍。
杜彬轻咳了两声，打断抱在一起的俩人：“黎医生，你看这个治疗方案？”
黎荔慌张地推开霍辰衍，抬手抹了抹眼角：“针灸加药膳，从明天起，奶奶的饮食我会亲自负责。”
霍辰衍心知黎荔是个把任何事都做到极致的人，医术是，大学里的专业也是，她脱口而出的话，也绝对是最佳方案。
“针灸一直是比较神奇的医学手段，往往达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只可惜我没学过，黎医生介不介意我旁观。”
杜彬是真想学。
“当然不介意。”黎荔摇头：“后期的治疗还有很多需要杜医生配合的地方 ，况且你才是主治医生。”
杜彬摆着手：“不不不，我可不敢当，这个主治医生还是你来当，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黎荔蹙紧眉头——她想奶奶活的时间长点，她很清楚杜彬会用到的治疗手段，但那些手段未必适合老太太。
她虽然很害怕，可她想帮霍辰衍，她能够感觉到霍辰衍对老夫人的感情，她不想让霍辰衍难过。
这可能是她，也只有她才能为他做的事！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黎荔偏头看向霍辰衍：“霍辰衍，你相信我吗？”
霍辰衍握住她的手：“我信。”
“那我说，不管我之后做什么，你或者是杜医生，都不能随意干涉我呢？”
霍辰衍想也没想地点头：“好。”
“我需要你给我写个协议。”黎荔想了想：“我不是信不过你。”
她信不过的是霍家人。
虽然她没特意去了解过霍家，也知道老太太足够相信她，可她还是必须拿到这个协议，才敢放手去做。
病患家属什么的，有时候最讨厌了，外婆就是因为这样才出的事！
头脑清醒，态度强硬的黎荔让霍辰衍痛苦的内心多了一丝安慰。
三个月之前的她，是不是就是这样？
“好，我现在就写。”
杜彬都看愣住了。
他实在没办法把眼前的黎荔跟之前蹲在地上哭，不敢答应他跟他一起救治老太太的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