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死人了,死人了,救命啊!”
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麦黄色的光芒铺满了平凡的小院屋顶。
宁静的早晨,却从屋子里传出凄惨的叫声,并惊扰了左邻右舍。
村民们睡意正憨,可听见“死人了”的叫声,一个个都清醒过来,并七手八脚穿好衣服套上破旧的鞋子,踢踢踏踏地跑出门。
“哎,听这声音又是老杨家那边传出的,也不知道又咋的咯?”
“可不是,这天天吵嚷的,没完没了,也不嫌闹得慌?”
“听说前两天刘婆子要把杨老三他女儿卖给隔壁村的张员外做妾,会不会是那娃一时想不开,就……”
“嚯,还真不一定,张员外七老八十了,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又不能再那啥啥,这嫁过去不得守活寡?更别说他家有个母大虫,自己老了不中看,就专挑漂亮小姑娘的刺儿……”
村民们嘀咕着,急匆匆赶到杨家家门口,果然,看见一名三十好几的妇人抱着一个满头是血的少女在那边嚎啕大哭。
少女的额头上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来,看着小脸白兮兮的,眼看就活不成了。
妇人身上穿着补了三层又三层的补丁,抱着怀中的少女哭得不成样子。
“苏苏啊,娘的苏苏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这去了让娘咋过啊?”
“哭哭哭,哭啥哭?王氏,你个不要脸的白眼狼,老婆子我辛辛苦苦为你闺女寻摸了这么一桩好姻缘,居然给娘我玩起要死要活的戏码?呸!”
从屋子里走出一名穿着大花朵半旧衣裳的老妇人,叉着腰指着妇人的鼻子就骂道。
王氏摸了摸泪,哭嚎着:“娘,那张员外多大年纪了,苏苏她才十四岁,这要是嫁过去,不是往火坑里推啊?再说,苏苏都和李家老二定下了婚事,怎么就说变就变了呀?”
“呵,李家老二算老几?我呸,一家子的破落户,咱小丰村出了名的穷酸户,哪里能和张员外比?人家一出手就是大十两彩礼钱,他李家出得起吗?啊?”
说起钱,刘婆子心疼得要死,这可是整整十两雪花银呢!
她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杨白苏,气得真想剁碎了她,怎的就这么不识抬举?
你死就死吧,死了老娘这钱难道还给退回去?
刘婆子越想越不甘心,又看王氏哭丧的脸,那火气就更大了,冲上去直接就甩给她一巴掌。
“贱蹄子,老娘告诉你,这死丫头老娘都把她卖给张员外了,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张家的人!别说这贱丫头还活着,就算是死了,这尸体也要给老娘嫁过去!”
这话一出,王氏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旁边看戏的村民纷纷摇头。
“刘婆子这话过分了吧?”
“就是,老三家的丫头就算是她名义上的孙女,也不该这么苛待吧?这娃儿都闹成这样了,怎么就忍心这么逼迫她,把她闭上绝路?”
“……”
周围不断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白苏眯了眯眼,唔,头好痛,我……我这是在哪里?
我明明是在跆拳道馆里踢馆啊,怎么就晕了?
哦,对了,当时有人从背后偷袭,自己为了护着弟弟,就被打着脑袋,所以,我是在医院里?
她努力睁开一条缝,却不对啊,这不像是医院,更像是在一处破旧的院子里,这儿的人穿着的衣服也好奇怪。
就在白苏觉得脑袋胀胀的晕乎乎时,边上有人喊:“大妹子,你家闺女醒了!”
王氏一听,正要欢喜,结果刘婆子当先一步上前,指着杨白苏鼻子就骂:“小蹄子,就知道你个贱皮子舍不得死,老婆子我告诉你,张员外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因为你已经是他张家的人了!”
白苏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否则也不会因为弟弟被几个练跆拳道的人欺负,就直接冲上去踢了人家的馆子,结果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贱皮子”?
你当你是谁?
“滚!”
白苏冷冷喝道。
刘婆子被她这么一吼,直接愣了愣,等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一想刚刚自己被她一句话说得发愣,气得不轻。
“嘿哟小蹄子,你居然敢这么和阿奶说话?我我我……看我打不死你!”
说完张牙舞爪地就要往白苏身上扑。
“娘,闺女才醒,身子骨还弱着,求您别打她,是儿媳没看好她,您要打打我,不要打她啊!”
王氏看着闺女惨白的小脸,额头上还在流血,心疼得都要晕过去了,冲上去抱住刘婆子的大腿哭嚎。
“你一边去!今天老婆子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蹄子!”
刘婆子一脚踹开王氏,往掌心上啐了口,大步流星地冲向白苏,白苏单手撑地,准备暴起给她一脚,结果震惊地发现,自己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我靠,这怎么回事?
就在白苏一脸大写的懵逼时,一大堆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
瞬间,白苏傻眼:我竟然穿越了!
而且还附身在一个和自己同名,却手无缚鸡之力,因为不满后奶把她卖给快翘辫子的张员外,于是一头撞死的柔弱小村姑身上?
白苏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再不甘心,也得认命!
她咬了咬牙,看着扑过来的恶奶,身子往边上巧妙一闪,那刘婆子就扑空了。
“哎哟!”
刘婆子身子重,这一扑空可不得了,整个人扑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她挣扎着起身,指着白苏就破口大骂。
“小蹄子,你丫的还敢躲?我……哎哟,气死老婆子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给你找好姻缘你不要,阿奶教训你又不服管教,你这小蹄子就该天打雷劈……”
刘婆子骂骂咧咧正在兴头上,白苏靠着墙壁站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脸弱弱的可怜小模样,问:“阿奶,你口口声声说给我找了个好姻缘,既然这姻缘这么好,为啥不给小姑香香啊?”
“噶?”
刘婆子一堆骂人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憋得她满脸通红,难受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