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早几年,我的朋友圈不是这一伙人,而是一些爆发户的还在,因为我有一个曾经是暴发户的父亲。如果那人没将我和母亲接来的话,可能我的一辈子都会在小村子里,亦或者外出打工,一辈子都在为家人操劳。
辛勤劳苦怎么比得上吃喝玩乐呢?
所以当我初临这座繁华的不夜城之时,我就花着那人的钱做着许多我曾经不敢想的事情,比如抱着大瓶的可乐喝、吃着整只的烤鸡、在软趴趴的床上蹦跶等等这一类事情。
也许是我那时的欲望被这些简单的物质轻而易举地满足,渐渐地,我的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容易满足。
刚到这没多久,我就开始喝酒、开始混社会、开始搭讪别的女孩,也就在那时候,我与陈萍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十八岁那年,那人破产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就算进厂打螺丝也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但他的年纪,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在支撑他从头开始了。
但好在结清债务之后,我们还剩下一套单元房,虽说是老式的单元房,但也足以容下我们三人。
不过,这落差感曾经让我低迷了很久,我在那时候曾试着联系以前几个要好的朋友们,妄图请他们向他们的父亲美言几句,帮那人东山再起。
他们拒绝了,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甚至开始奚落我,不只是他们,连我那时候的女朋友也离开了我。
从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变了,我总感觉自己被迫成长了许多,我开始努力学习,用了半年的时间从年级倒数爬到年级中游,考上了一所一般般的大学,那时候我突然好想陈萍,想回到她的身边倾诉苦闷,让自私的我在她的温柔之中忏悔。
很可笑,人总是在不断后悔,而我现在则是后悔没有在陈萍还活着的时候与她说出那句话。
那句,八年前夏初时候我在纸条上所写的话。
4.
头好痛…
昨晚喝的有点多了…
我捂着头,艰难地睁开了眼,彻夜买醉让我意识有些不清晰,可就是这一睁眼,我的醉意瞬间消散,用力一拳打在了坚硬的木床之上泄愤。
我回来了…
回到了村子里…
准确的说是回到了“梦”中的那个村子里…
“帆儿,大早上的你在做什么?”
随着母亲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她匆匆来到了我的房间中,将一套衣裤丢给了我。
我看着这些衣裤,顿时明白了这次“梦”的时间并不是七岁的时候,而母亲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今天是中考的最后一天,再熬一天你就能过暑假了。”
我努力地回想着中考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情,但我头昏脑涨,根本想不起八年前的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浑浑噩噩地换好了衣服,在母亲的催促之下吃起了早饭,就在快吃完的时候,陈萍来了。
这时候我才记起,上初中之后母亲怕我贪玩不去上学,就让陈萍每天上学的时候来找我,让她拉着我一同去学校。
上学路上,我总有些疑神疑鬼,所以我拉着陈萍往人多路跑,还差点就因绕远路而迟到了。
来到学校之后,我几乎都呆在班级之中,除非尿真的憋不住了,我才会拉着好几个男同学一起去厕所,仿佛置身在人堆中才能使我有些安全感,而这一天,我也尽量不靠近学校中的井、下水道这类的地方,生怕它从这些地方突然冒出来袭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