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美,我很喜欢她。”谢临正色道。
“真的么?”谢容不敢置信。
谢临将书桌上的画拿出,展开给自己弟弟看,“这就是公主,你不曾见过,我却在三年前,与她在花园中有过一次见面。”
画面上的女子,端庄素雅,眉宇间有一丝英气。
“这就是公主?”谢容探究道。
“是,她的字很好,有杀伐果决之气,我能有这样的妻子,你该替我高兴才是。”谢临的语气,是谢容从未听过的温柔。
“阿容,你今晚怎么了,能跟哥说么?”谢临将画藏好,将谢容的身子掰正,轻声道。
“我在想,我会不会喜欢上华世宜,若是我一辈子都要面对她,却不喜欢她,那该有多痛苦啊。”
谢临哑然失笑,摸着谢容的头道:“你就为了这个生气?”
“嗯。”
“你还小,不懂男女情爱,以后每年都抽空来一趟师家,你还有一生的时间,能够了解世宜。”
“哥,你也觉得她好?”
谢临想了想华世宜憨态可掬的样子,点头,“很可爱,也很聪明,像这样聪明的女子,若能一心为你,谢家就有望了。”
最后,谢容歪着头,靠在谢临的书桌上睡着了,谢临叹了口气,“阿容,你要是永远似这般,该多好。”
华世宜起的很早,今日要去学堂读书,温书后便照例去信宜堂请安,没想到半道上遇到了谢容。
“阿容弟弟好。”华清如习惯性的先问好了。
谢容盯着华世宜,不自在的回礼,“阿姐好。”
华世宜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起这么早?难道昨天输给我,心里不服气?”
谢容一愣,“不是,我又不是输不起,我……”谢容想说,想让华世宜陪自己去玩玩,没想到华世宜绕过他,向前头狂奔而去。
谢容扭头,结果就瞧见华世宜兴冲冲的跑到一对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那相貌一般的女孩子就罢了,偏偏有个男孩,生的不算俗气,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华世宜,谢容心里一阵不爽。
“这是承彦跟他的妹妹婉婉,因为住在咱们府隔壁,便一道上族学,世宜与他们极好的。”清如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谢容眼眸眯起。
喻承彦也注意到了谢容,他拉着华世宜的手道:“那戴面具的少年是谁?”
华世宜扭头,“哦,是我舅母的外甥,叫阿容。”
喻承彦点头,“原是这样。”
喻婉婉眼睛转了转,“该不会脸太丑了才蒙住吧?”
喻承彦轻咳,“婉婉,不可如此伤人。”
喻婉婉捂住嘴,她还是颇为惧怕自己这个书呆子哥哥的。
谢容见那喻承彦抓着华世宜的手,当即心头一股无名火,那可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他疾行几步后,到了华世宜身旁,横插在了两人中间,行礼道:“甘容。”
“喻承彦,这是我的妹妹婉婉。”喻承彦坦然相对,谢容见他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也很平常,便知他家应该不如自己,莫名的有一些虚荣感。
“喂,不是说要去上课,怎么还不去。”谢容对华世宜道。
华世宜纳闷,“时辰还早呢,你要去啊?”
“正有此意,我去听听师家族学有什么特别的。”谢容道。
华世宜与华清如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信宜堂,甘云梦与侯夫人正相坐品茶,没想到几个孩子就一起进来了,甘云梦大概是没料到喻承彦兄妹也在,不由诧异道:“承彦也来了。”
喻承彦上前恭敬行礼,侯夫人见儿子闷闷不乐,便端详起了这个喻承彦,小小年纪的确气度还算可以,相貌也不俗。
“这是临川判司喻良洲的一对子女,一直与我家做邻居,便也在家中念族学。”甘云梦恭敬回禀。
“原来是这样,阿容在家中就听过师家族学,今日便让阿容一块去听课吧。”
“如此甚好,世宜。”甘云梦唤道。
华世宜一愣,“舅母。”
“你好好带着阿容,别欺负他。”
华世宜纳闷,他比我大,个子也比我高,我欺负他?!
“是。”
一群孩子从信宜堂出了门,华世宜拉着喻婉婉走在最前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喻承彦则跟谢容跟在了她们后头。
不知道为什么,喻承彦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很有上位者的气场,会本能的让人对他恭敬起来。
谢容自然看到喻承彦的打量,不过他并不想理他。
师家的族学分男女,华世宜跟着喻婉婉和华清如进了右边的女学,而谢容得跟着喻承彦了,不过他就算不情愿,也没办法。
“总算摆脱他了!”华世宜松了口气,盯着谢容的背影道。
喻婉婉见他的背影,脸红道:“光看背影还以为是个英俊少年呢,可惜带着面具。”
“别管了,今日先生还要抽查呢。”华世宜拉着她,三人脱鞋入内,身后的丫鬟便在门口等着。
楚国因为立了一位皇太女,民风也随之改变,男女皆一样,便有了一起上学堂的惯例,不过要隔着一片假花丛,但只要站的高一点,还是能看到对面的情况。
谢容被喻承彦带入学堂,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谢容还带着面具。
谢容倒是很自在,喻承彦刚指了自己身边的位置,他便一屁股坐到了喻承彦的位置上,好像他天生就是这里的主人似得。
喻承彦尴尬地收回手,坐到了他旁边。
谢容不是想跟他坐,但是他发现他的位置直接对准对面华世宜的位置。
华世宜可没谢容那么高,她一边听先生讲课,一边心思已经飘到了喻承彦那边,她写了个小纸条,塞进了座位下面的小竹筒里,然后用手指一弹,那竹筒顺着鱼线,缓缓滑到了喻承彦的座位旁,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什么声音。”先生不悦的问道。
平日里只要华世宜的竹筒传过来,喻承彦都会用手接住,故此不会发出声响,偏偏谢容坐了他的位置,他无从得知,不由起身辩解道:“先生,是我的笔筒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