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猛地挣脱皮肤,留下一行细密的血珠。
痛楚让我不由自主地抽了口冷气。
头昏欲裂,几乎要呕吐,我闭眼良久,才逐渐回神。这时,一股温暖从臂上传来,转头一看,顾欣然满面忧虑地注视着我。
“乔墨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顾欣然眼眶泛红,嘟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恍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装修豪华的病房内。
从配置上看,这显然是每晚花费不菲的VIP单人间,不仅设施齐全,床头还摆放着每日更换的新鲜花束。
我愣了愣,慢慢吐出一口气,一种劫后重生的感慨油然而生。
顾欣然拉着我絮叨起来:“你说说,许友文招惹的那些是非,凭什么连累到你。”
“你知道吗,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多危险,脑袋上那么大的口子,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顾欣然一开口便是责备,但我知道,这是她关心我的方式。
“嘶——”
顾欣然的话让我试图回忆昏迷前的片段,但头部却剧痛难忍。
顾欣然阻止我:“别乱动,你差点脑震荡知不知道,乖乖躺着休息。”
我拗不过她,只能躺下闭目,心中却无法平静。
“欣然,是沈星河救了我吗?”
“沈星河?这个我不清楚,是警察通知了伯父。”
“……那沈星河呢,他没事吧?”
顾欣然一脸不解地望着我,甚至伸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你关心他干什么,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抿了抿嘴,不再追问。
但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沈星河背后那闪烁着寒光的刀锋。
沈星河是否安然无恙?
虽然额头受伤,但幸运的是,医生说我命大,伤势避开了要害,无需缝合。
一周后,我的伤口愈合,正式出院。
出院当天,我特意去找沈星河,却得知他已请假一周。
自那日起,沈星河便未再上班,连预定的手术都一推再推,不能推的便转给了其他同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的生活逐渐恢复常态。
家中因许友文而冻结的资产莫名解封,林教授那边的手术日期也基本敲定。
我辞掉了兼职,每天往返于家、医院和自家的时装店之间。
目睹母亲苍白的脸庞与仪器上波动的数值,我的心如同被紧紧揪住,握住她的手,我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再遇沈星河是在一个雨天。
我去给客户送定制的旗袍,巧合的是,那位客户的别墅与沈星河的私宅在同一片山区。
我其实不确定沈星河是否在那里,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拥有多处房产并不奇怪。
我犹豫着按响了别墅的门铃,开门的是一位老管家。
我礼貌地鞠躬:“您好,请问沈先生在吗?”
管家欲言又止地望了我一眼,我疑惑抬头,只见沈星河立于别墅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
“沈……”
“管家,送客。”
还未等我说完,沈星河冷漠地打断了我,转身欲走。
我怔住了。
管家为难地瞥了我一眼,显然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
而我干脆收起了伞,冒雨跨上台阶,挡在了沈星河面前。
“沈先生,我只是想感谢您上次的救命之恩。”
“……若非沈先生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沈星河低眸静静凝视我,长睫轻垂,投下一抹阴影:“何以言谢?”
我未能立刻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沈星河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