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让尚宫局即刻去准备公主大婚用度,再让钦天监选几个黄道吉日给太后宫里送过去。”
掌事嬷嬷有些不明所以:“娘娘,咱们不是要阻止长公主和摄政王联姻吗?你怎么还帮他们操持起来了?”
“呵,你懂什么。”杜皇后细细开始研墨,“尊宁大长公主痴恋萧绝这么多年,太后对她这女儿宠爱非凡,加之她又厌恶极了楚青衣。本宫这回故意大操大办,就是要让尊宁知道这事儿,你说以尊宁那脾气会善罢甘休吗?”
掌事姑姑闻言眼睛一亮,跟着大笑起来:“还是娘娘机智过人,太后为安抚尊宁大长公主,定会出面阻拦,倒是省了咱们麻烦。”
“本宫要的可不止是省了麻烦。”杜皇后垂下美目,看着逐渐浓稠的墨汁,神色愈发幽沉:“当初本以为楚青衣是个好操控的窝囊废,这才让明月去接近她,但显然是本宫走了眼,那小贱人没准从一回宫开始就在装样子。”
“兄长膝下就明月一子,明月死了,此番兄长又在前朝失了利,兄长对我也颇有怨怼,对翎儿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杜皇后研墨的手一顿,抬眸间,满是杀意,“萧绝不好杀,但楚青衣必须死!”
这一个月下来,对千秋殿的宫人来说过的是极不平静。
从最初的忐忑不安,感觉时刻都要脑袋不保,到后面成了各宫眼中的红人,他们的待遇从地底一瞬飞升上了天。
以前这千秋殿就和冷宫没什么两样,加上楚青衣这公主不招陛下和太后待见,谁见着这殿里的人都恨不得绕道而行,生怕沾染上晦气。
现在陛下病危,摄政王主理朝政,偏偏他又和这长公主有了婚约,且两人还在人前表现出了亲密之态。就连一直对千秋殿不理不睬的东宫太子殿下,现在也一有空就会往这边转上两圈。
“你很闲吗?”青衣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手捻着糕饼吃的极为考究的太子殿下,对于这个时常来扰自己清梦的小破孩儿,她脸上满是冷淡之色。“看来是萧绝办事儿太妥帖,你这太子倒成了个摆设。”
楚子钰咀嚼的动作一顿,冷冷斜了她一眼,咽下糕饼又饮了口茶,这才嗤了起来:“挑拨离间?楚青衣,你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后你可是要嫁入摄政王府的。父皇厌弃你,也就本太子顾念着手足之情愿意多看你两眼,你一句话把我和萧绝都给得罪了,你是真想一辈子都守着冷宫过日子啊?”
青衣闻言神色不变,手托着下巴,慵懒的睨着他,玉足慢悠悠的抬了起来。
楚子钰嚣张的挑着眉,视线下滑,心里疑惑,她这是要干嘛?
嘭——
说时迟那时快,青衣右腿猛地朝前,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脚把他从凳子上蹬飞了出去,摔了个大马趴。
外间守着的太子亲卫见状差点没直接冲进来,千秋殿的宫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天爷啊!长公主这是又犯浑病了啊!
“楚青……衣……呜……”楚子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翻脸,结果刚张嘴女人的魔爪就伸了过来。
“不是……你混账……你住手……”
“不、不成体统……”
楚子钰断断续续的叫嚷着,整个人在她手里被搓扁揉圆,发冠也歪歪扭扭成了乱鸡窝。按说真动起手来,他怎会干不过一介女流,但真就奇了怪了,他身上的力气到了手上就像是被拔干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