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话是重了的啊,但若不说的这般重,这男人会不会为情所困优柔寡断?会不会阻挡她复仇的脚步?
伤口疼痛,思绪纷繁。
这使得许秋凉就算入睡也只是浅眠,就算是在睡梦中人也昏沉并头痛的很。
突然,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这让她瞬间惊醒。
她快速抽出压在枕下的匕首,正欲先发制人时对上了一双清澈无杂的眸。
“媳妇受伤了,媳妇疼。”
楚致远瘪着嘴开口,像是随时要哭一样:“我想替媳妇疼,我想替你疼。”
许秋凉一个头两个大,她已经够惨的了,这时候居然还让她哄孩子。
这若是半夜三更的再把世子夫人给哭过来……
“媳妇,我替你受伤!”楚致远将许秋凉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对着自己的手就要来一下。
许秋凉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快速制止并且疾言厉色:“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你怎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非挑这个时候出来?”
楚致远整个人傻住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下。
他人生的极好,素日里许秋凉觉得他可恶一是因为他是许春暖的倾慕者,二是因为他时常冷着一张脸,给人浑身是刺随时会被他伤到的感觉。
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卸下了满身寒霜,只剩下了柔软不说,还哭的凄凄惨惨的不敢发出声音。
“还哭的挺好看的。”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安抚了他的焦躁:“你安静点听话点我就不凶你好不好?”
楚致远乖巧点头,抽泣道:“不想让你疼,想替你疼。”
许秋凉有些恍惚,居然有人因为她受伤担忧成这个样子?
这还真是两辈子加在一起头一遭呢。
“我给媳妇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楚致远爬到床上,跪着对着许秋凉的胳膊吹气,边吹边问:“还疼吗?还疼吗?”
“不疼了。”许秋凉鼻子发酸道。
她记得她小时候与许春暖同时受伤,她伤的动不了起不来,许春暖则只是皮肤青了一点。
那时候,她爹娘在她的床前对着许春暖的胳膊吹气……
她曾经那样羡慕过,也因求而不得的麻木了心。
她以为她早就对这个举动不屑了,可现在这记忆却被轻易的唤醒,当时的失落是那样的清晰。
这次,她有人疼了……
许是楚致远的做法真的有用,许秋凉终于得以真正的入眠,这一觉睡的很沉,且梦中没有疼痛。
翌日
“媳妇你还疼吗?”楚致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许秋凉的胳膊吹:“管用吗?管用我就一直吹一直吹,我就吹一整天,不,我就天天吹。”
许秋凉摸了摸楚致远的头:“不用吹了,已经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昨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就是要对媳妇好。”楚致远对摸头很是受用,许秋凉停下之后他还用头去蹭,像是求摸的小狗一样。
许秋凉爽快的满足了他:“好了,该起了。”
楚致远:“嗯!起来吃饭,不然媳妇该饿了。”
用了早饭之后,南风便是过来请楚致远了。
许秋凉知道南风在楚致远失智的时候有办法让他正常做事,就想也没想的将人交了出去。
“小姐怎对他这般纵容了?”残月一脸不解:“他一直喂您吃东西您竟都没有拒绝。”
许秋凉目光微动:“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呢?这样挺好的,谁都不累。”
没错,她只是变通了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