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突然抽风,很快倒在地上。
李会瑶取得锁匙立刻把门打开,往外逃跑,为了增加成功机会,她把锁匙抛给一对父子。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对父子九成有冤情。
李会瑶才出这间牢门,立刻就被衙差堵住。
“大胆犯人,居然偷走!”
李会瑶怒道:“你们才大胆之极,不仅诬告我,还故意关押我!”
她挺着肚子,谁都不怕。
杜通判方才回府衙,听下属报告李会瑶可能有了身孕,真真无语。
他来到大狱,盯着李会瑶的腹部看,确实有孕在身,大概四个月左右吧。
看李会瑶的便眼光充满了鄙夷。
“李娘子,够命大的。”
他冷笑一声,便着下属重新拟文书,带李会瑶去签字画押。
李会瑶仗着孕肚,抢了文书,当着杜通判的面,把文书撕了。
杜通判嫌恶地说:“李娘子,你这罪名又添一条,蔑视公文,待明年需拘禁三个月。”
李会瑶已是饥饿难耐,大腿又痛又痒,全凭意志支撑,见着杜通判气不打一处来,斥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根本没偷窃嫁衣,我妹妹从喜缘坊接的生意,你调查了吗?你让我辩解了吗?什么都没有就给我定罪,这还是天子脚下!你就胆敢诬陷好人!”
杜通判不以为然地冷笑:“你一个丧家犬,丈夫死了才多久就与人偷欢不守妇道的下贱之人,也配跟我谈天子脚下?”
李会瑶脱下绣鞋砸他,兴许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做,居然给砸了个正着。
众人咋舌,她怎么敢的?
都砧上鱼肉了,态度还这么嚣张!
方才晕倒的狱卒已经起身,在柱梁后偷看。
若是通判发狠,把李娘子胎儿弄没,也没人敢说什么啊,说不定将军爷私底下还得多谢他拔刀相助,李娘子自己却是给交待在这了。
这么大的肚子要是滑掉,九死一生。
他想提醒李娘子一下,脖子突然凉凉的,扭头一看,是那对父子,竟然用刀架着他……
“救命!别乱来啊,通判老爷,救小人!”
杜通判怒不可遏,“大胆鼠辈,竟敢越狱,来人,马上拿下他们!”
他捡起李会瑶的绣鞋,咬牙切齿:“袭击公爷,再添一年!你等着吧。”
又把心一横,示意下属去请周大夫,弄打胎药来。
这种不忠不义的荡妇,死在牢里也没人说什么,南阳郡王现在宫中自身难保,倒不足为惧。
乔将军得知这贱妇偷汉子,也只会感激他仗义除害!
大狱当下乱成一团。
十几个衙差围捕那对父子,另有几个粗使婆子从内堂出来抓李会瑶。
“你好大的狗胆,明知我冤枉兼有身孕,还敢动我!”李会瑶一直往后退,直接抵在墙上。
她迅速思考杜通判的来头——沈良绮的远房表兄?
很好!你们蛇鼠一窝是吧。
李会瑶打算束手就擒,先躲过眼前这劫再说,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然而在看到周大夫时,李会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人出了名的心黑!
要是他们丧心病狂毒害她的骨肉——
“这是将军爷的种,你们敢碰我,乔琛剁了你们!”
李会瑶豁出去了。
杜通判冷笑,“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荡妇。”
他朝周大夫打了个眼色,周大夫意会,连忙从药箱取出一颗药丸,要婆子喂李会瑶。
“乔琛!他们要毒杀你的骨肉!乔琛。”
李会瑶怕了。
她怀着身孕怎么突出重围?
婆子们多少有些顾忌,犹豫之间,打斗声突然嘎然而止。
李会瑶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婆子,那对父子又占了上风,于是双手捧着下腹趁机找寻逃跑的最佳方向,突然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分开一条路来,接着一个健壮的身影逆光而来。
他龙行虎步,似天神降临。
“乔琛!”
李会瑶松了口气,为了拉近二人的距离,唤他的表字,“世恒,他们冤枉我!”
这狗男人还是有点用处的,先利用他脱身再说。
乔琛没搭理李会瑶,而是去到杜通判跟前,一手揪住他衣领,“做得很好,下次别了。”
接着反手把杜通判扔到一旁,如扔小鸡般轻松,再走到李会瑶面前,语气不善地问:
“承认自己蠢吗?”
别人略施雕虫小技就给关了起来,而且还关了那么久,丝毫脱身的本事没有,说谎也没人信。
李会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我会给关在这里?你是罪魁祸首,还质问我,还敢讽刺我,你个狗!”
“强词夺理!”乔琛去小院寻她,发现她不在,找了片刻,听说她犯事给带到府衙连忙赶来。
若是慢些,恐怕她的野种就保不住了吧。
应该等野种没了再来的。
“你要是不认错,那我走了,吃苦的是你。”
李会瑶把另一只绣鞋脱下来,如雨点般打砸乔琛胸膛,“你走,你要不走,你就是狗,龟孙子,臭王八!”
她就不信了,杜通判真敢药死她?
乔琛目光阴森地往后扫去,接触他杀人目光的狱卒也罢,捕快也好立刻跑路,几个婆子早就跑没影了。
杜通判也只能避其锋芒,暂时进入内堂,周大夫连爬带滚跟了进去。
余下那对嫌犯父子,则自觉回到牢房里。
乔琛清了清嗓子,“这里并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望你自重。”
李会瑶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又恨起来,咬牙道:“谁跟你打骂?我给跳蚤咬得要死,都怪你,不是你我会给人整进来?”
乔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管还是要管的,他乔琛活着回来了,竟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对他赫赫威名的最大不敬,必须揪出来。
“走吧,我先带你出去。”
完了。
李会瑶柳眉倒竖,抽筋了,她竟然抽筋了。
她站都站不稳,人往前倒去。
乔琛以为她不好意思低头,装模作样倒向自己怀里,便伸手双手抱起她。
“轻了许多啊,别人怀孕胖成球,你怀孕……准是个孽畜,打掉吧。”
李会瑶难受得想哭,整条右腿痉挛,好痛。
她一口咬住乔琛手臂,牙齿都差点碎了,愣是忍住没让自己哭出声,等右腿恢复差不多时,已经回到了她的小院。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垂头丧气,边走边抹眼泪。
正是玉竹。
李会瑶唤她。
玉竹一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男子高大英俊,女子貌若仙子,竟出奇的温馨,仿佛是天作之合。
她连忙上前道:“将军爷,您听奴家一言,女郎怀的是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