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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说起来从前原主的教育也没不对,但在盛书砚看来,原主不仅仅是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不给孩子洗澡,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侯天河,也从来不想要将对方当做自己的丈夫,十月怀胎本来也不是她自愿的事,生下来的这个孩子,她对他的感情很矛盾。

一方面想要亲近,一方面又觉得不甘心。

所以对侯确的教育,显得过于理智又不近人情。

都是她的崽,还这么小,都是个小团子,哪里还管什么男女有别?

盛书砚将旁边的澡盆放在地上,舀一勺水冲刷了一遍,然后一边倒水一边说:“我是你妈,让你脱就赶紧脱,你自己能洗干净吗?今天不能洗白白的话可不能上床睡觉。”

盛书砚最后一句在吓唬跟前的小豆丁。

果然,侯确一听不洗白白就不能上床后,表情就松动了。

何况,他原本也是想要盛书砚给自己洗澡的。

他从记事以来,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呢。只是想到之前盛书砚对自己的冷淡,他害怕这又是盛书砚对自己的考核。

可是现在盛书砚的意思很明确,侯确也只是小孩子,他只能感觉出来今天阿妈回来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在选择听从前阿妈的话,和现在阿妈的话之间,侯确很快重新做出选择,脱了衣服,“噗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水盆里。

不过他还死守着自己最后一层防线,穿着小裤裤,小脸通红,“这个,这个不能脱。”

盛书砚看着坐在水盆里的小崽,还有他誓死捍卫自己小裤衩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直接笑出声。

没办法,小家伙简直有点太可爱,她有点忍不住想挼。

盛书砚这头给侯确洗了澡后,侯天河那边也差不多结束。

盛书砚在东屋给侯确穿衣服,侯天河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门从外面进来。

侯确今天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盛书砚回来了,更因为盛书砚对自己的亲近。

不过现在在看见侯天河从外面进来时,他下意识地挡在了盛书砚跟前。

小孩子个头小小的,但是现在气场还很足,眼里还有些警惕也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人。

虽然刚才侯天河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但是从出生到现在为止,侯确跟亲爹相处的天数,可能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所以对他而言,侯天河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来了自己和阿妈的房间,侯确自认为自己是个小男子汉,需要挡在自己阿妈跟前。

“进别人的房间应该,应该先敲门的。”侯确看着侯天河,一本正经说。

如果没有结巴的话,他认真的小模样说不定看起来还更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侯天河闻言,脚步一顿。

他下意识地朝着盛书砚看去,因为跟孩子相处的时间太少,候团长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跟别的小崽子有些不一样,好像比别的小孩聪明,说话也很有条理。也也是因为这样,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相处。

盛书砚不是没有看见侯天河目光里的求助,但她没理会,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坐在侯确身后,看好戏。

开什么玩笑,一个四年都不怎么着家的男人,就算是是因为原主主动选择不随军,但这种丧偶式育儿,盛书砚对这样的男人是很瞧不上的。

现在活该被自己儿子教育。

侯天河在意识到盛书砚并不会帮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不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侯天河身上的时间很短暂,很快侯天河就大步走到了床边,然后一伸手,大掌就掐住了侯确的胳肢窝,毫不费力就将床上的豆丁提了起来。

“这是别人的房间?”侯天河虎着一张脸问。

侯确被冷不丁抱起来,因为这个家里缺少男性长辈,从前也没有人这样对待他,所以现在侯确不仅仅没觉得害怕,反而还很兴奋,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这是我和我阿妈的房间。”侯确说。

“那我是谁?”侯天河问。

侯确迟疑了一下,他转着小脑袋,朝着盛书砚看去,像是想要求证什么似的。

盛书砚可以无视刚才侯天河的求助,但是对可爱又懂事的小崽时,她就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盛书砚冲着侯确微微点头。

小家伙的眼睛里一下迸射出确定后的惊喜的光,“你是阿爸!”他声音脆脆的。

虽然说常年不见到自己的父亲,但孩子在这个年纪,天然地对父母有一种仰慕和渴望。

侯天河在听见侯确叫自己“阿爸”时,原本虎着的一张脸顿时换了一副表情,他笑着看着侯确,重重“嗯”了声,然后又问:“那我能随便进来吗?”

侯确却没有立即点头,他小声说:“那也要阿妈说了算。”

侯天河倒也没有生气,点头,“好,那回头你跟你阿妈打个申请,让我也能随便进这屋子,行不行?”

侯确自觉自己肩头有了一项了不起的任务,郑重点头, “好的好的。”他的小脑袋跟点投机一样,一边说一边不住点头。

侯天河很快将侯确放在了地上,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先出去玩吧。”有些事情他要跟盛书砚聊聊,小孩子显然不太适合在一旁听着。

盛书砚看见侯确的小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这才将注意力挪到侯天河身上。

“都解决好了?”她随口问,那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太担心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盛书砚落在侯天河眼里,就是自己妻子并不太在意刚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侯天河心里有些发堵。

但更让他有点郁闷的是,就算是盛书砚的态度令他发堵,但他也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责怪跟前的人。

想到这里,侯天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等会儿村支书和大队长会来家里。”侯天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谭桂花污蔑盛书砚的事,“大嫂口无遮拦,是应该公开跟你道歉。”

这一开口,着实是有些令盛书砚惊讶。

公开道歉,那就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

这年头,公开检讨什么的,比公开打脸还令人羞愤。

那是要被所有人鄙视的,只要谭桂花公开道歉,日后免不了背后都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这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惩罚方式,毕竟,她从前就是在家里光明正大对盛书砚指指点点。

她倏地一下抬头,看向了侯天河。

盛书砚想,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的处事方式,真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这样好吗?”盛书砚问。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当然是在叫好。

不过现在她跟侯天河都不怎么熟,有的时候假装矜持还是有点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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