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呈水蓝色,周围还弥漫着一股子水灵之气,但凡是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能看出来此物定不是凡物。
从窗口处传来的风,吹起秦艽粘合在胸膛上的一缕湿发,衬着他一向俊美逼人的脸上 更是勾人心魄。
一步一步走至她身旁,秦艽半弯下腰,凑近自己面前之上的脸庞,轻扬薄唇:“一颗控水的珠子而已,怎么……你喜欢?”
“一般般罢了,也谈不上是有多稀奇。”苻篱眼眸里一片漆黑,毫不示弱的看着同样晦暗不明的一双眼睛,淡定自若的回道。
一般般罢了?秦艽差点没有被她给逗笑出声,一颗可遇而不可求的控水珠,居然被她称为是不怎么稀奇的玩意儿?
“这样啊~”秦艽双眼含笑的略微拉长语调:“那这东西也就只能留着给为夫自己用用了,本来还说送于你当做新婚的彩礼呢。”
“夫君言过了”苻篱并不为之所动,甚至毫无波澜的一把将推开他,温热的手心触摸在秦艽微凉的胸膛时,心中难免涌上来的羞涩也被她瞬间抛开,不过……这人要控水珠干嘛?
秦艽修长的手指夹着控水珠就是往白瓷鱼盆里面一扔,正中水里。
现在还不到用它的时候,拿来给鱼净化一下水质也是不错的嘛。
“当年老爷怨妾身太过于胡搅蛮缠死死扒着您不放,如今妾身让了,为何老爷还要这般寻着回来继续互相折磨?”
蓝子苓松开自己一路握着的手,敛眉垂眼黯然一笑,再抬头时,脸上已然是凉透人心的泛寒笑意:“不继续互相折磨你我,夫人你欲要我拿什么东西去见她?”
等不到的是旧人,回不去的便是年少轻狂时,那个傻瓜,总是以为自己身份藏的好好的,是妖就该好好修炼,就不该拿本来就少的感情往这红尘里面一滚,不值得。
“夫君你不知道怎么见她,那你可知妾身又该以什么力气去与你过接下来的大半辈子?”江佩兰听着不禁含泪一笑,笑的连她自己强忍半响的眼泪都不想再忍下去了。
而蓝子苓却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忽然笑的煞是好看,一如当年街上回头一笑勾走她心魂的翩翩少年郎:“用恨我的力气吧。”
恨?江佩兰淌着泪,一手抓住轻放在自家脸庞上的大手凄苦一笑:“你明明知道的……”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到恨这么艰难的事情?
“你做得到”蓝子苓轻抚过她的脸,笑的颜如舜华:“就像我貌似也会喜欢你。”
瞳孔猛然一缩,江佩兰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脸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呵,蓝子苓眼神温柔的状似能滴出一滴水来的一般,淡淡勾唇一笑:“为什么不可能呢,我喜欢你,但是她不可代替。”
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入心头,疼的她不禁发慌,江佩兰颓然的跌倒在地,看着他走出房门的背影,掩面而泣。
年少的蓝子苓途经一颗千年银杏树下时,被专门等候在那里劫杀过往行人的山匪所伤,期间重伤弥留之际,让一位名为苏木的姑娘所救。
宛如说书人戏本里面的剧情一样,两人定下终身之时,不想却是分开之际。
蓝老爷子他们只当是自己儿子喜欢上一平民女子,这哪里会有门当户对的江家大小姐来的更好?专人看护直至大婚之日。
于是三年后,当初刁蛮任性的大家小姐变得温柔端庄,当年说只爱一人的温良公子也是转眼分出心中的一点空余位置交予他人。
唯有一“人”从始至终未曾变过,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傻傻等候着一个回不去的不归人。
不得不说的真是一场戏剧,苻篱手托着腮半垂下眼睑的,回想着自己看见的那位农家女,千年的苦修,好好的妖不做,非要去学人一样折磨自己。
难道,这就是人界的妖与妖界里的妖之间所存在的差异吗?
“没想到夫君还如此八卦,这蓝老爷不过才见几面,你就将他的事情摸的一清二楚,难不成……”
“娘子我真的是爱你的。”秦艽捂住心口,像是受伤一般的看着她:“外面的流言蜚语皆是不可信的话,为夫本身还是笔直的。”
“但愿如此吧”苻篱眼尾微微一撇,看到他那一副模样就感觉自己胃部隐隐作痛。
“吾心含辛,隐忍不嗔。”秦艽见她不相信自己的神情,就更是“做作”的拭泪痛哭,只是……你嘴角为何还要含笑?
理都不想理他,苻篱鄙夷的递给他一个眼神,卸掉自己头上的簪子洗涑以后,便拉过被子不耐烦的道:“吹灯,安寝。”
如此盛情的要求,秦艽邪邪的一笑,熄灭掉屋内点着的蜡烛,以一种饿狼扑羊式的东西飞扑上床,闷响一声。
只听秦艽略显忧伤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娘子你打我……”
“那是因为夫君你压到我了,麻烦请爬进去一点好吗?”苻篱的内心里简直就想崩溃,这混蛋压到她胸了。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秦艽他们收拾完,就看见苻篱在临退房的时候,捡出那一颗控水珠,扔给他。
玩味的略微一把玩他自己手里的东西,秦艽嗤笑一声,瞧着她端起鱼盆就是往楼下一走去,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真是一个不知道掩藏的小狐狸,一个凡人见着控水珠,居然会不惊讶,反而一脸的淡定自若,习以为常吗?
咚的一下,鱼盆放在柜台上放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惊得刚才还在算账的朱掌柜一个激灵,定眼一看:“姑娘您这是作甚?!”
“命人送去镇外的一农家,往京都方向走的第一家。”掏出一锭银子,苻篱也不想废话,只是望着朱掌柜的如此说道。
有银子不赚是蠢蛋,朱掌柜的表示自己一向都看不起这种人,于是笑呵呵捞起来就是往自己的怀里揣:“好好好,在下立马就派人送去,姑娘放心,绝对保证送到。”
鱼最是通灵,苻篱淡淡的一点头,再次给朱掌柜说他们退房以后,便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