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夜色下，灯光忽明忽暗，岑北壑拉住她前行的脚步声没有停下。
一声声，踩在地上，周边都是寂静的声。
郁妩璃深呼吸，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回答了，她掩笑道：“抱歉，是我唐突，问的太快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他回答果断，“在这个家里，如你所想，一直是这样。”
岑北壑无波无澜的声线，从容响起。
在他眼里，承认本没有什么，犹豫的那几秒，只是在害怕她知道了全部，会不会对他充满怜悯。
但，更加怕的是她的多想。
若是因为这一个小插曲，将他这些天的努力全都湮没，还不如坦然。
反正……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郁妩璃怔愣在原地，看着他上下蠕动的唇线，这一刻她好像读懂，那些京城里流传过的谣言，可能会比流传猜测的要残忍许多。
她踮起脚，在他张唇要说出来之际，快速捂住。
嗓音放得很低很软，“不说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去吃东西。”
岑北壑眼中深光动了动，明白她此时的用意。
她已经开始会心疼他，知晓他若全盘托出，会是怎样的情绪决堤。
既然她还没准备好，那他便继续等她。
他轻轻回应，“好。”
也许因为同一个地方过去的厨子，晚饭跟在御景味道差不多。
郁妩璃吃了个半饱上楼，才意识到这里格局和那边完全不一样。
四层楼的设计，每一层都是一眼望不到的尽头。
来不及欣赏，就被佣人带到了三楼。
这里有个小阁楼，视野最佳，能将老宅的半边庭院映入眼里。
看了会儿，转身回头打量着这间卧室。
黑白灰的风格，这一点倒和他们新房里一样，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岑北壑在出国之前一直住的房间。
出于好奇，郁妩璃在房里看了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狭小的床上”。
倒不是真小，就是和御景的比起来，实在是只够她翻个身。
这要是岑北壑躺在她身边，岂不是中间零距离？
浴室里，挂着两条没拆封的浴巾。
从颜色上来分辨，就是给他们准备的情侣款。
还有……她常用牌子的化妆品，贴心到连卸妆膏都有。
速度如此之快，郁妩璃都要怀疑是不是早在来老宅之前，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可谈话后的不欢而散，也不是岑阳荣能预料的。
再说，整个岑家都反对岑北壑和她的婚事，怎么可能替他们准备妥当。
大概是岑北壑在晚饭的时候，安排人准备的吧。
一些小东西，对岑家这样的家庭来说，随手拈来。
郁妩璃压下心中的猜想，正常卸妆洗澡。
等裹上浴袍出来时，才惊觉，她没有换洗的衣物……
难道不仅要在这个毫无间距的地方洗澡，还要真空？
啊啊啊，这无异于是在挑战她最后的极限。
听到动静，岑北壑放下手中平板电脑，抬头看她。
女人手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骨肉纤细均匀，浴巾包裹的胸部饱满，光滑修长的玉腿，往他这里走来时，垂落的发梢和水滴一起摆动。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轻轻关了大灯，只留下两盏壁灯。
昏暗的灯光下，岑北壑轻皱了下眉，低声问：“浴室没有准备你的衣服？”
郁妩璃咬唇“嗯”了声。
许是感觉出岑北壑嗓音里的不悦，她紧跟着说：“他们也许就是想好好验证一下，我们是如何相爱的……”
岑北壑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