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瑶本来已经头晕目眩。
冲动了,实在是太冲动。
她已经转身想去厨房弄吃食,可是乔琛突然暴跳如雷,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身孕了一事。
眼看乔琛跟头猛虎似的扑过来,出于对强者的畏惧,她连忙认怂,也朝他扑去。
只求先保住这条小命。
“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敢了。”
乔琛滔天的怒火像被老天浇了倾盆大雨,瞬间就熄灭了。
他清了清嗓子,抱着软绵绵的李会瑶,闻着她香甜的体香,有巨物蠢蠢欲动。
无论是她姣好的脸,还是她柔软的身体,或是她之前温润的性子,他都非常满意,只要她没有跟别的男人睡过,他都能原谅她,重新给她三品将军夫人的体面。
“你哪里错了?”
老老实实认个错,告诉他只是吃胖了,跟他回府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乔琛是这样想的,毕竟他这五个月以来,午夜梦回,只想和她抵死缠绵。
李会瑶也明白,只要她先认个错,伏低做小跟他回将军府,以后慢慢再伺机报仇,何必跟安逸生活过不去?
然而李会瑶变了。
她变得跟头老牛一般犟。
“错在我怀孕了呗。”
乔琛双手捧住李会瑶清瘦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不,你没有,你从来只属于我!”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暗示李会瑶把胎儿打掉。
李会瑶现在最是厌恶被人强迫,非得跟她杠上?看谁折磨谁!
“屁,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粗鲁莽夫,我只是想借你往上爬而已,什么贤良淑德,我为了嫁个好人家装出来的!”
现在他气势已滞,倒是不怕自己会死于他的愤怒了。
乔琛有无数疑问,他可能不求甚解,但难以接受自己被人当成傻子般玩弄。
“什么粗鲁莽夫,我才二十岁已经官拜四品,收复失地无数,你别欺人太甚!”
李会瑶懒得理他,兀自走向厨房,再不弄东西吃,她不饿死孩子都得饿坏。
乔琛亦步亦趋,“你给我说话!你不是非常满意我吗?说我有勇有谋前途无量,洞房当晚又说会等我回来,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从无别人!”
“李会瑶!你给我说话!”
说个大头鬼。
李会瑶快饿死了。
她熟练地和面,搓成小团放水里煮,待煮熟后,连忙捞起来吹着吃。
一大碗圆子一刻钟就吃光了。
乔琛也饿,把锅里余下的圆子盛起来吃,竟然比他行军时吃的干粮还要寡淡无味,不说难以下咽,但如如嚼蜡,她不说娇生贵养,好像是个伯府小姐,愣是像吃卤肉般吃了一大碗……
他的火气又消了大半,恨不得抱住她温言细语,哄她回府吃香喝辣。
李会瑶却是没给乔琛好脸色,吃饱后回到堂屋,把自己的谋生工具从内堂搬出来,展示给乔琛看。
“将军爷,我自己能谋生,裁缝、刺绣皆是正当营生,去青楼是给姑娘们做衫子,她们不嫌弃我克夫。我也确实怀孕了。你请回吧。”
李会瑶已经平静下来。
一点也不关心他的伤势,反而更恨他母亲张氏。
乔琛盯着她双手,发现她十指变粗了许多,虽说没了母亲庇护,可她是长女,在伯府好歹有丫鬟婆子侍候,吃穿不缺,现在竟然连膳食都要自己动手。
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把孩子打掉,跟我回府。”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好端端一个夫人的命,即使要裁衣缝绣也只许给他做!
李会瑶见他如此执着,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目前来说,先回乔府安顿是比较好的选择。
告诉他孩子是她的,他会不会信?
若是信,那她先回去也行,好好谋算一番拆穿张氏的阴谋。
“我怀的其实是……”
“将军爷,有个小姑娘拿着您的信物找上门。”
“爷,您在这里吗?我是挽月呀,爷。”
李会瑶紧咬银牙,这娇滴滴软绵绵的嗓子,怎么听怎么刺耳,好像小丫头唤情郎似的。
还拿着信物找上门?
敢情这狗男人在外头养伤还能整个红颜知己回来?
于是一幕英雄遇险,被山里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救下的画面,出现在李会瑶脑海。
李会瑶心里五味杂陈。
乔琛深深凝视李会瑶一眼,闪过一抹计较,扬声道:“我在这。”
未几,一名梳着双丫髻、着布衣的娇俏少女,快步入内,见着乔琛便缠上去,挽住他手臂撒娇:“爷,我好想你,你果真回京了,爹爹还说你军务繁忙,过段时日忙完了自会来接我。依我看呀,你回京就会把我忘了,我这才上京找你啦。”
乔琛非常满意刘挽月的表现,他年纪轻轻已功成名就,自是深得闺秀喜爱,多的是爱慕他的姑娘。
李会瑶肯定要打翻醋坛子。
好一个郎情妾意,不避嫌了都,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
“你们请便。”
她转身朝内堂走去,眼不见为净。
偏偏乔琛跟在后头,还故意道:“挽月,这位是我前妻,你可以叫她瑶姐姐。”
“呸!”李会瑶转身吐了乔琛一脸。
刘挽月又惊又怒,实在太无礼了,这个叫瑶的看上去十分普通呀,还是个平民,怎敢如此待爷!
正欲教训李会瑶,便听得乔琛的副将却进来禀报,说圣上召他进宫。
刘挽月胸口狂跳,爹爹说得没错,他果真是位高权重的大官,连圣上的面都能见着,太威风了!
她紧紧地抱住乔琛的手臂,心想一定要嫁他。
乔琛伸出舌头舔了舔落在唇畔的吐沫,香。
他无情地推开刘挽月,凑近李会瑶耳后,意犹未尽地说:“晚上我来找你,这一星半点的哪里够,我要把你吞了,不,是你得把我吞了。”
想起洞房花烛那晚,乔琛就兴奋莫名,好想马上与她耳鬓厮磨。
然而朝事要紧,他示意副将把刘挽月带到乔府,请母亲先按贵客之礼接待,便急急骑马奔赴皇城。
刘挽月却是不走,等马蹄声彻底消失在长街时,她进了内堂推开卧室的门。
李会瑶正坐在椅子上歇息,吃得太急,有点难受。
应该是胃难受,绝对不是给恶心到了。
听到推门声,她头也没抬:“何事?”
刘挽月走进去,居高临下瞅着李会瑶:“瑶娘子,爷是我和我爹救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会瑶抬头看她,目光平静:“你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