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的面具彻底崩坏。
苏墨染双眼猩红,直瞪着傅景深。
如若眼神可以化作刀,她早已经将傅景深千刀万剐。
“苏墨染,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傅景深听见苏墨染发颤的嗓音,不知为何,却是笑不出来,他反而温声说了句,“你真的还活着。”
两年前,当下人将那堆骨灰捧至他眼前时,他竟是吐出血来。
两年来,他以为自己忘记了苏墨染,可事实上他并未忘去。每一次头痛难忍,无法入眠的时候,他回忆起的人都是苏墨染,他不明白自己对苏墨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执念,对,就是因为恨她而造成的执念。
苏墨染讥笑出声,“是,我还活着。傅少觉得很意外是吧?你很想我死,可偏偏老天爷不让我死,还让我好好地活着回来了。”
她直到今日,都没办法忘记两年前大火着起,门口那几句对话。
是傅景深指使人放火烧死她的胎儿,是傅景深置她于死地。
“苏墨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待在我的身边,我便可以告诉你关于苏泽的消息,不然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闻言,苏墨染愤怒道,“温婉已经被你找回来了,你的白月光都已经平安无事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我爸?我爸根本就从来没有伤害过温婉。”
听到温婉的名字,傅景深脸色又变了。
“没有伤害温婉?呵,苏墨染,你真是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再怎么说,温婉和你也是姐妹,你怎么没有想过看看你的亲人?”傅景深讽刺出声。
苏墨染简直无语,为什么傅景深可以变脸变得那么快。也是,谁让她提到了温雪,那可是傅景深的命。
不搭理傅景深,苏墨染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她启唇说道,“既然傅少答应了要照顾我,那么便请傅少好好履行照顾人的责任。”
傅景深不怒反笑,他没有料到苏墨染竟然这么厚脸皮。
“呵,你倒是角色转换得很快。”傅景深嘲讽道。
苏墨染不想搭理傅景深,她的手还疼得厉害,大可不必因为这样的渣男生气。
许是觉得无趣,傅景深在病房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苏墨染松了一口气。
翌日,苏墨染没有瞧见傅景深,等来了蒋驰怀。
“你当真要留在傅景深的身边?”蒋驰怀脸色不是很好地开口,“墨染,你和我走,我们回淮城,我一样有办法将你父亲给找到。”
苏墨染何尝不想和蒋驰怀离开,可她不能。
蒋氏一族清白,万万不可因为她这样的外来者得罪傅景深,从而两大势力相对抗,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更不想蒋驰怀替她背上黑锅。
重新回江城的目标本来就是傅景深,既然傅景深对她表露出了兴趣,她何不乘胜追击,或许,假以时日,傅景深会带她去见她父亲的。
“驰怀哥,留在傅景深的身边,是我的决定。你也知道,我是傅景深的妻子,两年前的火灾,我既然没有死,回到傅家都是早晚的事情。”
苏墨染强装微笑地开口,其实她满心都是苦涩。
对着蒋驰怀说谎,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可是将她当成妹妹来疼爱的哥哥啊,她怎么会愿意欺骗。
可她苏墨染身上背负着众多血债,她总要找人去偿还的。
“好,你做了决定,我便尊重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在。墨染,千万不要爱上傅景深。”
离开病房前的蒋驰怀,很认真地对苏墨染说道。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苏墨染满脑子回响着蒋驰怀的那句,不要爱上傅景深。
她不会,不仅不会,她还要让傅景深爱上她。
从前痴恋傅景深五年,婚姻生活两年,一起整整七年。她不会再爱傅景深了,她只恨他。
“在想什么?”傅景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病房,手里拎着保温桶,他瞧见苏墨染一直发呆,冷不丁地出声。
苏墨染回了神,见是傅景深,她原本不想摆好脸色,但是想到自己的决定,便又将那一丝厌恶给藏了起来。
“傅少这么忙碌,竟然还有时间来探看我这个病号。”
“哦?你吃醋了?”傅景深面不改色地问道。
苏墨染败下阵来,嘟囔着什么,不打算搭理傅景深。
傅景深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搁置在桌子上,随即出声对苏墨染说道,“这骨头汤,你是准备怎么喝?”
苏墨染故作委屈地看向傅景深,“我伤得这么重,九死一生,难道傅少准备让我自己吃吗?我要你喂我。”
傅景深倒是没想到苏墨染胆子这么大。他越来越觉得苏墨染是个谜团了。两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从前那个只会支支吾吾连话紧张都说不清楚的女人,如今变得能言善道。
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爱喝不喝。”傅景深将汤碗从保温桶取出,又将勺子放在汤碗里面,便双手环抱胸前,看向苏墨染。
苏墨染也不矫情,毕竟她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的确饿得很。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手。
这才刚准备喝一口,勺子里面装着的汤,一大半直接撒地上了。
嘶。
苏墨染故意倒吸一口冷气。
她放下汤匙,不喝了,倒是直接无声掉泪起来。
傅景深见状,眉头蹙起,心道这女人还真是什么事干不成。但是转念想到她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傅景深竟是心软了。
他拿过汤勺,出声对苏墨染说道,“坐好,我喂你。”
苏墨染眼睛都睁大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傅景深吗?竟然当真妥协要喂她喝汤。
汤匙都已经喂到唇边了,苏墨染像个木偶一样,傻傻地张嘴又闭上。
傅景深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很熟练地便喂完了。
“擦嘴。”见苏墨染就要往床上躺,傅景深完全不能忍地拽过纸巾就往苏墨染的嘴上擦去。
因为用了很大力气,苏墨染疼得几乎以为自己嘴唇要脱皮了。
“你能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