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药房伙计的指点,风绍在一家酒馆里找到了癞头三等人。
此时癞头三等四人正坐在一张酒桌旁,一坛老酒两斤牛肉,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大声嚷嚷着。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癞头三人如其名,长着一个癞头,也就是脑袋上长着黄癣。
坐在癞头三对面的是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青年。他端着酒笑道:“癞头老哥眼神果然了得,居然远远地就看到那小丫头手上攥着银子。也不知那小丫头是从哪偷来的银子,足足有五两重呢!”
癞头三笑道:“管她呢!反正她偷来的银子,正好孝敬咱哥几个美美地喝上一顿!等回头啊,咱们再去找那个丫头,问问她到底是从哪偷来的银子,咱们也好去打打秋风!”
坐在癞头三左边的是一个五短身材满脸横肉的汉子。他“嘿嘿”一笑,说道:“只不过说起来,那小丫头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偷来这么一锭银子,还被咱哥几个抢走了!不过也就是咱哥几个好心,只抢了她的银子。换了别人啊,非得把她整个人都卖到窑子里不可!”
“哎!老五,咱们可是盗亦有道。这钱是咱们收的保护费,自然是不能再干那逼良为娼的事。等那小丫头什么时候交不上保护费,咱们什么时候再考虑要不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坐在癞头三右边一个看上去面皮白净却神态却颇为猥琐的青年笑呵呵地说道。
正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向酒桌,将酒坛子提了起来。四人同时一怔,然后向伸手的那人望去,却见是一个面容俊美却神色冰冷如霜的青年。那青年提起酒坛,便“吨吨吨”地连灌了好几口,然后皱了皱眉,说道:“什么破酒,劲这么低,怕是喝上三坛都醉不了!”
癞头三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那五短身材的汉子“啪”地一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是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在大爷头上动土!赶紧把酒给我放下!”
青年却是先看了一眼那汉子的拳头,然后突然问道:“那小姑娘身上的伤,主要是你打的吧?”
那汉子先是一怔,随后“哈哈”一笑:“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来给那小丫头出气的!不错,打那小丫头的,正是你爷爷我!你要是不想步她的后尘,就乖乖地把酒放下,然后给我们哥四个各磕三个响头!我们哥几个今天心情好,你若是磕得好了,我们哥几个就不寻你的晦气了!”
“哦?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倒不用,不过……”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青年猛地一挥手,将酒坛子狠狠地砸在了壮汉的头上。
只听“咣”的一声,那壮汉当即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壮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癞头三等人见状,纷纷站起身来。酒馆老板和伙计见状,也是纷纷睁大了眼睛,一脸惊骇的看着青年。
癞头三明显是几个人中的老大,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青年,冷冷地说道:“朋友,我们哥几个没得罪你吧?”
青年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得罪我了。”
“不知我们到底如何得罪阁下了?”
青年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肉:“你们用我的钱,买了酒,买了肉,在这吃得痛快,还想待会儿找我打秋风,你们说你们有没有得罪我?”
几人先是一怔,随即恍然。
那面皮白净却神态猥琐的青年说道:“朋友,这钱可不是我们从你身上偷来的,而是那小丫头偷的。我们把钱抢过来,也算是给你出气了啊!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动手打人,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大概是青年动手的狠劲震慑住了几人,因此他们说话的语气比那壮汉客气了不少。
这青年毕竟是生面孔,癞头三几人都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惹不起的人,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处世哲学。敢于向比自己弱小的人挥舞拳头,也能毫不犹豫地向比自己强大的人认怂。
青年轻蔑地看了几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转向癞头三,冷冷地说道:“那小丫头的银子,是我给的。你们抢走了我给她的银子,就是抢了我的银子。说不得,我今天非得要好好教训你们几个一顿,免得出去祸害人!”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知道此事不能善了。这几人也是当机立断之辈,当下便纷纷操起板凳,向青年挥舞而来。
……
片刻之后,四人都倒在地上,呻吟不止。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白脸,竟然如此能打。几人皆是一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
可那青年便似是拿几人当老鼠一般戏耍,明明可以直接就把几人打得再也站不起来,可偏偏手上收了几分力。癞头三等人被打倒后便再次冲上去,冲上去后便再次被打倒。几次三番下来,他们便终于明白了。
这个青年,根本就不是他们打得过的。
癞头三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嘴上却是叫骂不休:“小子,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等我兄弟回来,一定叫你好看!”
青年随意坐在一张凳子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说的那个兄弟,莫非就是那个拜入太微宗的叶辰?”
癞头三面现得意之色:“原来你也知道我兄弟的大名!既然如此,那还不快快向我们兄弟几人道歉,然后再赔上百八十两银子?只要你表现出道歉的诚意,这件事我们兄弟几个就既往不咎了!”
青年走上前去,然后猛地一脚踩在癞头三的大腿上。只听得“嘎啦”一声,癞头三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后背直冒寒气。
青年蹲下身子,看着癞头三,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想让你兄弟替你报仇吗?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记住了,我的名字叫风绍,跟你兄弟告状的时候,可千万别叫错了名字!”
“你……你……”癞头三先是咬牙切齿地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令他不敢细想的可能浮出脑海,“你难道就是……太微宗的掌门大弟子,最近的新任圣子,风绍?”
“看来我还是有点名气的嘛!”
风绍抬脚,又把那壮汉的四肢一一踩断,疼得那壮汉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风绍扭过头来,看着几个人,冷笑道:“仗着我太微宗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你们几个真是好大的狗胆!癞头三,你放心吧,你兄弟我肯定会好好替你管教的,毕竟我可是他的大师兄啊!”
癞头三闻言,不禁眼前一黑。
完蛋!这下子怕是连自己的兄弟都要栽进去了!
风绍在将几人整治了一番后,又扔给酒馆老板一锭银子,说道:“把他们几个扔出去吧!别人问起,就说打他们的是太微宗的风绍!还有,这城里若是还有谁敢仗着我太微宗的名号胡作非为,你们就去玲珑阁那边告状。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并处理!”
说完,风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风绍也没想到,不过下山买个东西而已,居然会碰上这样的事。以叶辰这类人的尿性,结义兄弟被打了,那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至于到底谁对谁错,反而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这就是气运之子的特点,自己及自己的兄弟永远是对的。
别指望跟他们讲道理。
风绍在揍这几个人之前,便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键。很显然,他跟叶辰结仇怕是不可避免了,而与气运之子结仇的,不是反派是什么?风绍隐隐觉得,这件事的发生,或许是注定的。他跟叶辰注定是敌人,他们之间的仇怨,只会加深,不会了结。
除此之外,风绍还需要搞清楚其他一些事情,比如气运的变化到底取决于什么。昨天在大典之上,师尊青阳子悄然间站队叶辰,曾让叶辰的气运一度由紫转金。而当风绍击败他后,叶辰的气运便重新降了回来,甚至还较先前弱上几分。
而当叶辰失去血炼剑后,他的气运再度下降,已经由先前的深紫色变成了淡紫色。
据此,风绍推断,叶辰的气运来源,其一在于人脉,其二在于外物。这个外物,除了神兵利器之外,可能还包括诸如天材地宝和灵宠等能提升其实力的东西。
而以风绍对玄幻小说的了解,可能还会存在一些只有气运之子能够激发但对旁人丝毫无用的事物,比如几千几万年都没人能看懂的无字天书,到了气运之子手里就变成了至尊功法。
像这种东西,对气运之子的气运增长,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至于自己的气运变化,风绍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暂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要想验证自己的猜测,或许还需要多做几个实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