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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几天后,张楷首带着章辰合上门来了。

说实话,林筱婄并不是很想见他们俩个,但是看在章辰合长得好看的份上,还是没有称病不见。

林筱婄心中还有些不开心,也就没有叫上林筱乐。所以张楷首看到只林筱婄一人来到院子里凉亭中,表情明显有些失落。

林筱婄看到了却没说什么,问了好后就在凳子上坐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听他们说说昨天去郊外的趣事。最终他俩也没叫上其他人,而是就他们自己去了。

章辰合话里话外都是张兄这样,张兄那样,什么张兄想要钓鱼结果一条鱼没上钩啦,什么张兄想采荷花荷叶差点掉水里去啦,什么张兄诗性大发却只憋出来一句啦。林筱婄听着张楷首这么掉面子还是很开心的,也很捧场的接着话让章辰合继续说下去。

张楷首听到章辰合这么调侃他竟也坐得住,只是时不时的给他一锤让他说的别太过分。就这么聊了一会儿,昨天的趣事似乎都说完了。章辰合也准备起身告辞。

张楷首也跟着站起来,却对章辰合说道:“章兄,我还有些话同表妹说,劳烦张兄在门外马车上等我一会儿。”

章辰合识趣的转身走向门外。等他走远后,林筱婄看这张楷首说:“你有什么话要说。”

张楷首摸了摸鼻子道:“我看表妹今日心情不佳,似乎还对我有些怨气,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哪里有什么地方得罪表妹了。”

林筱婄笑了一声,说道:“表哥可没有地方得罪我。只是你还记得我那天和你所说,你和乐乐来往密切会被人误会。只是我没想到,因着乐乐都同我一起,我娘竟然误会了我和你。为了帮你我容易吗我?就这样你刚刚是不是还想着我没带乐乐过来?”

张楷首听到后也是吓了一跳,“不会吧,舅母居然误会了。那我娘会不会也。”

林筱婄打断他的话:“反正我今天和我娘解释清楚了。如果姑母误会了必然会来问你,倒是你再澄清便是,如果姑母来找我娘,我娘知道我的心思,也会跟她说明白的。”

张楷首向林筱婄作了一揖道:“是我思虑不周,让表妹受委屈了。还请表妹原谅我这回,稍后我会让人送些赔礼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林筱婄心里的火消了一大半,于是说道:“ 我只是心里气不顺而已,表哥道歉后我也好受多了。没有必要送赔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给我送什么了呢?你惹我生气的原因咱们也不好说出去。只是咱们以后来往注意些就行了。”

张楷首连声说是,然后再次道歉后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果然张楷首几乎没来过林府,倒是章辰合差不多会一周找她一次。有时候是买些书送过来,有时候是喊她去茶楼坐坐。因着见的次数多了,林筱婄对他那张好看的脸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会再出现开始时盯人被抓包的尴尬场景了。

只是每次他们的聊天话题都离不开张楷首。真的是哥虽然不在这,但这始终有哥的传说。

准确来说,这个话题每次都是章辰合挑起来的,而林筱婄所能做的只有微笑和附和。以至于从第三次见面开始,林筱婄决定去见章辰合的理由已经从看帅哥变成了我看他今天还会不会再说我表哥。

哎,他和我表哥也不过认识个把月,咋关于张楷首他就这么能说呢。林筱婄坐在软凳上托着头,看着窗外一边发呆一边想到。

脑海里一道银光闪过,莫非真相是,章辰合你是个钙?我的天啊,这也太吓人了吧。但是脑子里一旦出现这个念头,林筱婄就忍不住的在记忆里深挖起来。

你看他每次聊天都和我聊表哥,其他的事情聊的都非常少;

你再看上次我和乐乐没去的那场郊游,他最后就和表哥两个人去了都没叫其他人,我是不信他叫不到人的;

你再看后来他和表哥来府上说郊游趣事的那次,是不是也都是以表哥为中心;

还有我参加的那次诗会,他就坐在表哥边上。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一直没听说他心仪哪家的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就这样他还和我一起去书馆帮表哥追心上人制造机会,买书时也不忘买表哥提过的书。这简直太惨了吧,我爱你你爱她我帮你追她的狗血戏码竟然真的出现在我身边了。哦,章辰合真是个小可怜。

那他最近找我,难道是因为他想找个人诉说,可又不能太直白,只能这样委婉地说明,或者还是想让我帮他挽回表哥?这都是什么事啊,就是我把一个线团扔树上再捡回来,理线团都比理你们这些感情线轻松些。

就是不知道张楷首小朋友对这个有没有察觉,算了,我觉得就表哥那个脑袋他完全察觉不出来的,他要是有那样的情商,早就追到乐乐了好嘛。

当章辰合再一次邀请林筱婄去茶馆聊聊天,但美名其曰是探讨读书心得的时候。章辰合就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林筱婄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仍然是微笑或者附和,但是总感觉她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同情。同情什么?章辰合不觉得自己哪里需要让人同情的啊。

离开时,林筱婄意有所指的对章辰合说道:“章公子,有的时候一条路很难走,你走的很辛苦,虽然大家都说做人要勇敢,但是勇敢的人也会累。我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最后,祝你好运吧。”

章辰合听的一头雾水,但又不好意思问林筱婄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林大小姐的忠告。”

林筱婄见他这样,以为他听进去了,便满意的回家去了。她不能劝章辰合放弃或是坚持,只能让他自己思考,自己拿主意。

然而,几天后,章辰合带着些话本子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个人要么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要么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这次她无心听章辰合说她表哥这样表哥那样了,只一会便称身体不舒服,端起茶杯把章辰合送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林筱婄在里面走来走去,最后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喜儿,你派人去一趟二姑母府上,不,还是你亲自去一下,请我表哥过来一趟,说我有问题请教他。”

喜儿听后说道:“奴婢这就去。”说着便退了下去。

林筱婄在喜儿走后就坐在软凳上,手里揉捏着一方靠枕,心中感慨自己真是小姐的身子老妈子的命。

良久,喜儿终于把张楷首带来了。一进屋子,喜儿就说:“小姐,奴婢一开始去张府,府上人说表少爷并不在府里,似乎去茶楼了。然后奴婢又去了表少爷和你常去的茶楼,果然表少爷在那,所以奴婢把表少爷带回来用的时间长了些。”

“没事,这不怪你,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林筱婄说道,“还有,房间旁边守着的那些小丫鬟也让他们退下吧,暂时不需要。我和表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待喜儿下去后,张楷首坐在稍远的软凳上问道:“表妹不是说叫我来是为了请教问题的吗?怎么搞的如此严肃。先说好,这有一个月我都没来找你了,你不能把之前舅母的误会还怪我头上跟我翻旧账啊。”

林筱婄不答反问道:“表哥,当时是一个人在茶楼喝茶的吗?”

“当然不是啦,我和章兄在一块讨论学问呢。最近经常和他一起讨论,感觉受益颇多。你派人来找我时我们正聊到兴头上,我本来还不想来的,他让我来,还说他会在茶楼等我回去继续探讨呢。”

林筱婄听到这个回答后心想:果然,看来我应该没有猜错。她稍稍清了下嗓子,朝张楷首那里靠近了些,低声说道:“表哥,我喊你来的确有要紧事。只是,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声张,也别吓的大喊大叫出来,来,你先用手捂住嘴我再和你说。”

张楷首见她如此神神秘秘,也配合的用手捂住了嘴。只听林筱婄说道:“我怀疑,章辰合章公子他,是个断袖。”

张楷首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果然啊的叫了一声,只是他的嘴被他自己的手捂着,没发出太大的声音。林筱婄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先见之明做的很正确。

张楷首放下手,气息有些急促的小声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林筱婄说:“不是听谁说的,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张楷首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这不应该啊。”林筱婄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张楷首立马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对了,如果他是断袖,你说他喜欢谁?”

听到这话,林筱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张楷首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他喜欢我?”

林筱婄点了点头,张楷首的张开嘴倒吸了一口气,“表妹,你别吓我。”

林筱婄立马一条条一道道的解释给张楷首听,说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尤其是听到最近章辰合只会和她讨论张楷首时,张楷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林筱婄见他脸色难看,也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了,毕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嗯嗯我这种事在网上可以当作调侃,放到现实中还是很难被人接受的。可怜的表哥果然还被蒙在鼓里呢,小可怜,给他点时间消化这件事情吧。

林筱婄给自己和张楷首都倒了一杯茶,把茶推到张楷首那边对他说道:“喝点茶吧。”

张楷首把茶杯端在手里却没有喝一口,脸上的神色却在变来变去。终于,他喝了一口茶水,问林筱婄:“表妹,你这件事情有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

林筱婄摇摇头,“没有,我谁都没说,只除了表哥你。”

“那就好。”张楷首说完就站了起来,“表妹,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这些事以后也万不可对旁人说,知道吗?”

林筱婄见他神色匆匆,似乎是立马就要去找人发难的样子,连忙站起身拉住他说道:“表哥放心,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只是表哥你千万要冷静,不要冲动,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万一是假的呢,那不是破坏了你们的兄弟情谊。”

见张楷首不为所动,林筱婄又继续劝道:“表哥,我对你说这件事的本意也只是想让你注意些,毕竟没有更好,要是有的话,你也能早点避开或者拒绝了他。我也希望不是这样的情况。只是我又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你要是这么去找他一闹,他肯定就知道是我说的了,那我岂不是要背上长舌妇的名声。而且他又是县令之子,咱们俩家的生意也是要受影响的啊。”没办法,林筱婄只能以自己做筹码来让他冷静一点。

张楷首回过身把林筱婄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拉开对她说:“表妹,你放心,我很冷静,我只是去找他讨论点事情罢了。”见林筱婄仍是不放心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你要实在担心,就和我一起去怎么样?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样不好吧,表哥。你们俩说话我在旁边像个什么样子。我还是不去了吧。”林筱婄犹豫了一下道。

“没关系的,表妹你也去吧。万事有我呢。”张楷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咧开嘴笑着说道。林筱婄能感觉张楷首的心情现在似乎非常好,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不仅不知道,反而更加迷惑了。

“不了,不了,表哥我真的不去了。”林筱婄主动放开了她拉住张楷首的那只手。现在她肯定确定以及一定,这个人是不会去找章辰合砸场子了。

“表妹,你要是不去的话,我现在就要去和他吵架了,说不定还会打起来,但你要是在场的话,我肯定会很平静的和他讨论事情。”张楷首也学会了威胁这一招。

没办法,林筱婄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可他要是看到我,那不是……?”

“放心吧,表妹,他不会看到你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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