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纪恒骏到底什么意思？”顾越郗刚从电梯出来，边走边嘀咕，竟不小心撞上霍沈念。
她没有注意前方，只闷头走着，一下子撞进霍沈念的怀里，到嘴边的对不起在看到眼前的人是霍沈念时瞬间咽了回去。
顾越郗刚想走，却听到霍沈念说：“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
她一怔，顿下脚步回头看已经错过电梯的霍沈念，眼里像是在说“这位先生，你有事吗”。
霍沈念一挑眉，双手插进裤兜，靠着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顾容容为了拍戏找你，顾盛也给我打电话。”
闻言，顾越郗抬起的步子瞬间又放了下来，沉着脸：“他有病啊他找你？”
“因为找你无果。”
霍沈念淡淡的丢下这一句话，正好电梯门打开，他抬脚走了进去，后者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钻进去。
霍沈念：“……”
顾越郗抬头看一眼头顶上的监控，咽了口唾沫后刻意压低声音说：“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你是谁吗，那他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她脑子里现在有一堆问题想要问，却被霍沈念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被逼退。
似乎在说：有监控。
顾越郗于是乖乖闭上嘴，往旁边挪了挪，跟霍沈念一人站在一个角落。
霍沈念是要去导演的房间跟他们聊一下剧本，电梯停在导演住的楼层，他出了电梯，顾越郗下意识的跟着出去。
他脚步一顿，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别跟着，等我开完会再找你。”
“哦。”顾越郗停止脚步，转身朝着霍沈念的反方向走，从另一边的电梯去了她住的楼层。
回到房间她才猛地想起来，她为什么要避嫌，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
同一个剧组的同事就不能说句话？
她想了想，认为她怂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跟霍沈念的关系不是确实不能光明正大的，避嫌更是因为心虚。
顾越郗等了快一个小时，没等到霍沈念的电话跟信息，果断放下手机去洗澡。
裹着浴巾出来时却下了一大跳，霍沈念是怎么进她房间的？
“霍沈念，你……前台居然给我的房间的房卡？”
她下一句要出口的话必定是“禽兽”二字，可刚走到喉咙，就被霍沈念打断。
他举起两只夹着的房卡，随手放在桌面上，淡淡道：“小西在我的车上找到的。”
敢情她丢失的房卡居然落在霍沈念的车上，她走到桌边抽走房卡，一脸警惕的看着霍沈念：“那……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
闻言，霍沈念抬头看她一眼，在她还留着水珠的锁骨上停了两秒随之别开脸：“我说过开完会要找你，打你电话没人接。”
她迈开脚捞过放在霍沈念坐着的位置旁边的手机，看了眼确实看到两个未接电话后才说：“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吧，什么毛病！”
自从知道他们只是法律上的夫妻后，顾越郗对他的随意进出还是有点介意的。
“如果你跟我说你爸的事情不需要处理，我马上走，往后一步也不会踏入你的私人区域。”霍沈念盯着她，两秒后说，“还有……如果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谈事，我也不介意。”
霍沈念两只眼睛像是雷达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后者下意识低头看一眼，发现自己只围着浴巾时脸一红，转身朝着卧室跑去。
十分钟后，她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居家服走出来，却是坐到距离霍沈念最远的位置上。
她很担心霍沈念看到她的好身材后突然兽性大起，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是抗拒不了的，所以只能坐远点。
不知道她想法却看得出她脸上情绪的霍沈念：“……”
他有这么恐怖吗？
顾越郗身上还披了件披风，紧了紧领子才说：“你说吧，这事儿打算怎么处理？”
霍沈念收回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目光，把手机页面打开递给她：“自己看。”
顾越郗警惕的接过手机，看到的是转账记录，她眉头一皱：“你还真给他钱？”
霍沈念沉默，少倾才没有情绪的开口：“他是你父亲。”
“你见过哪个父亲为了钱把女儿卖掉的？”顾越郗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怪顾盛，她也没资格怪，现在说的只是她自己的看法罢了。
“不过我很感谢他把我卖给了你。”她无奈一笑，“食物链顶层人士。”
无论是霍家少爷还是霍影帝，他都是别人不敢得罪的存在，这样才能帮助她更多，至少她不会在物质上受到委屈。
“摊上这样的家庭，他们就是个无底洞你知道吗？”霍沈念没有说话，她又继续分析，“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也是我为什么宁愿把顾容容推荐给星光签约的原因。”
霍沈念似乎并不意外听到她这些话，又似乎他早就知道顾越郗对顾家没有感情，甚至有些厌恶。
这笔钱也是霍沈念用来试探她的，只要把顾越郗的态度试探出来，往后就好办多了，毕竟顾越郗跟他是捆绑的关系。
“不会再有下一次。”霍沈念淡淡的说，起身从她的手上抽走手机，转身朝着玄关走去。
“等一下。”顾越郗喊了句，快速走到他面前，“我先出去看看有没有狗仔。”
顾越郗打开门，把头探出去，左右两边看了看才关上门：“没人，你可以走了。”
霍沈念一脸奇怪的看着顾越郗，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打开顾越郗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
他还是觉得，这段时间的顾越郗变化很大，跟以前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不一样性格的人。
至少以前的顾越郗不会拒绝顾盛的请求，就算不找他拿钱，也会把霍沈念每个月固定打给她的生活费拿出来给顾盛，现在她却觉得顾家是无底洞。
霍沈念走出去，却想到什么又及时摁住顾越郗要关上的门框。
顾越郗：“你干嘛，赶紧走，小心被拍到！”
直到她发现推不动时才作罢，抬头看他，示意他：有话快说！
霍沈念盯着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顾家是一个无底洞的？”
后者一愣，又在试探？
她莞尔一笑：“在乔翎死后。”
霍沈念眉头一挑，松开手。
“嘭”一声，她把门关上，靠着门板大口喘气，难道霍沈念发现她不是顾越郗了？
“不可能，说破了天我现在都是顾越郗！”
芯子不是，身体总归是她。
——
然而，她却没有想过霍沈念做的那么直接。
霍沈念丢给她一个医院的地址，配上一句话：“老太太安排的全身检查。”
“我身体很好啊，为什么要检查？”
霍沈念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强调必须去。
顾越郗检查完才发现霍沈念是故意安排的，并不是老太太的意思。
霍沈念怀疑她不是顾越郗，但用别的法子检查不出来，只能借助医疗，看看她的脸到底有没有动过刀子。
顾越郗看着镜子里的脸，抬手捏了捏，这张脸纯天然，就连无关都长得很完美，哪里需要动刀子？
霍沈念收到结果时也是一愣，顾越郗还是原来的顾越郗，只是性格为什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才会变化那么大？
霍沈念坚信顾越郗肯定是经历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但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变化有坏处，至少……
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现在的顾越郗让他觉得更有意思，而不是面对他时只有恨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