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兴宇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继续说到:“而那些会在半年内多次感染的……根据祖上传下来的记录,那些人无不在某一次看似平常的风寒中,身体崩溃。”
“只是一场小的风寒,却能导致肺痨、晕烧等严重症状!”
“而且往往是……药石无医,无论是人参还是普通的草药,无论是道士的金丹还是别的偏方,总而言之无一幸存的情况!”
“祖上传言,此症非病之过,乃是人体过劳导致的,内源性崩溃!”
朱元璋颤抖着手,深吸一口气后,对门外大声喊道:“正弘!”
正弘在门外应道:“陛下。”
“给齐兴宇赐座!”
“把刘纯叫来,让他带上太子的就诊记录。”
“对了,把太子给咱也一起叫来!”
宫女给齐兴宇搬来椅子,正弘出去没多久,太医刘纯便带着厚厚一本书走了进来。
刘纯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向齐兴宇,用眼神询问齐兴宇又在搞什么鬼。
齐兴宇用眨眼回答:没事,我救过马皇后,我肯定死不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齐兴宇敢来直接曝光朱标早死的原因,刚刚救过马皇后的他,哪怕现在对朱元璋大喊好果子独立宣言,估计也就是挨几板子的事。
朱元璋对自己的恩人,那容忍度是极高的。
没过一会,朱标急忙敢来。
看着朱标略显轻浮的脚步,朱元璋瞳孔微微颤抖。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朱元璋的内心升起。
“刘纯,给咱统计一下,从有记录开始,太子每年平均生病多少次?”
太医院正式成立十五年,但是其实早在二十五年前,为了给当时跟朱元璋打天下的兄弟治病,那时候太医院就有一个架子了。
就诊记录也是从那时候就开始的。
那时候朱标才两岁,自然没有什么就诊记录。
第一次风寒的记录是从八岁。
很正常,这说明朱标小的时候比一般的孩子可要健康。
然后第二次便是十岁、第三次十一岁、第四次十一岁。
从十岁启蒙开始,朱标的生病次数呈指数级增加。
先是平均一年一次,然后一年两次。
直到去年三次,今年至今四次。
对上了!和齐兴宇的数据都对上了。
朱标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太医认为自己身子骨弱,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朱元璋用颤抖的声音对刘纯说道:“快,给咱标儿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刘纯给朱标搭脉,过了半晌之后对朱元璋说道:
“回禀陛下,微臣没有发现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这几年风寒虽然次数多,但是太子殿下开的药并不多,可能是……意外?”
朱元璋看向齐兴宇,齐兴宇这时正在喝宫女递给自己的热茶。
西湖龙井,一品尝这味道还是狮峰的,这豆香可太浓了。
见朱元璋看向自己,齐兴宇赶忙将茶水放下,对朱元璋说道:“微臣有一法,可以提供佐证。”
说着,齐兴宇从怀中掏出第二张纸。
“启禀陛下,这是微臣为了研究生命,而发明的神器显微镜。”
“微臣曾经见过宋厂生产的琉璃瓶,放在纸张上可以放大文字,当时微臣便想,若是将琉璃做成圆片,放在竹筒中固定起来,岂不是可以随着琉璃片的增多而放大无数倍?”
“放假这七日,微臣便找人想法打造了一个简陋的显微镜。”
“微臣用此显微镜,在水中发现了佛陀所言的【水中四万八千虫】!”
朱元璋一拍桌子:“那你这次怎么没带来!”
齐兴宇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臣都说了是简陋的,只能隐约看到血液好似密密麻麻的小东西组成,但是具体的却看不出来。”
“所以还需要陛下重新打造……此物打造并不麻烦,几日便可,而太子殿下年富力强,晚一些检查也没事。”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让众人都先退下,只留下朱标在御书房。
齐兴宇临走的时候,还隐约听到朱标说什么【自己没事】【肯定活到九十九】之类的话。
七日后。
在皇家集权的效率之下,无论是圆形无色的凸透镜,还是需要的平坦光滑的载玻片,都被工部制造了出来。
“陛下,建议寻找对比,才能更有说服力。”
“比如,寻找一群和太子殿下身体状况一样的人,再找一群正是身体好时候很久没得病的人,用他们的血检查后在和太子殿下做对比,如此才能得出最准确的结果。”
在和朱标有关的事情上,朱元璋是很听劝的。
再说了齐兴宇要求的人又不难找,应天城可谓是一抓一大把。
不过短短半日时间,需要的十个健康人和十个经常得病身体虚弱的病号,都被带到了太医院。
朱元璋坐在一旁,亲自等待着实验结果。
刘纯和其他太医院的同僚仔细对比着血液中的不同。
过了许久,刘纯从镜头中震惊的抽回眼神。
此时再看想齐兴宇,刘纯的整个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极富占有性的眼神,简直想要把齐兴宇活吃了一样。
齐兴宇抱着胳膊,一脸疑惑的看向刘纯:“你个老登为啥这么看我?你不会是龙阳之好吧?”
刘纯一听齐兴宇这话,立刻变得一脸无奈。
这孩子……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
齐兴宇走到朱元璋面前,对朱元璋说道:“陛下,对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微臣发现一种细胞,健康人体内有,但是不多。而体弱多病的人体内则有很多。”
“那边还有两个只能躺在病床上,整日被病痛折磨的……体内则几乎找不到多少细胞。”
“微臣推断,这种细胞应该是吞噬外来细胞的,平时只有正常数量,体弱多病或者得病的人体内有数倍乃至数百倍的细胞,而那些走到生命末期的……则是这种细胞已经被消耗干净了,所以只能任由病痛折磨了。”
朱元璋看向一旁的朱标。
朱标现在可没得病,对于齐兴宇说的话自然是不屑。
只见朱标伸出手,用火烤过的针刺了一下手指肚:“若是能让父皇放心,便是流血又能如何?”
“孤健康得很,绝对不可能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