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瀟盈盈那張熟悉的臉，洛池月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會在晚上堵截嚴雨璃的，除了她沒有第二人選。
只是她估計沒想到，今晚有彭六陪著嚴雨璃，她完全沒有得逞的機會。
洛池月蹲下了身子，右手掐著瀟盈盈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
“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洛池月的手用了點力，聲線冰冷，“再敢打我妹妹主意，小心我把你脖子扭斷。”
說著，她另一隻手慢慢撫上那白皙的脖頸。
“停停停！”瀟盈盈面露驚恐，生怕洛池月手下一用力，“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會再找她麻煩了。”
洛池月的動作這才停了下來。
她起身，轉頭看向彭六和嚴雨璃：“走吧。”
自己則朝著邁巴赫走去。
她徑直繞到陸子深那邊的車門，車窗應之而下。
陸子深看向她的眼神依舊毫無波瀾，只淡淡地說了八個字：“當斷不斷，必有後患。”
洛池月當即就明白他是在說自己放過瀟盈盈一事。
“沒事，” 她不甚在意，“我就是來謝謝你送我過來的。”
陸子深凝視她片刻，忽的又轉移了話題：“那這能不能抵那個要求？”
洛池月：“？”
她輕哼一聲：“做夢。”
隨即徑直轉身離去，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賓利。
身後車窗緩緩關上，陸子深目光幽幽地鎖定著她，唇角卻不知何時揚了幾分。
成聿上車之時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
*
回到博天南苑，安頓好嚴雨璃後，洛池月接到了消失多天的夏宛央的電話。
“寶貝！我終終終於回來了！這次參加的那個服裝秀真的是磨人，要不是因為我男神是特邀嘉賓，我早就甩手走人了。”
聽那頭的聲音應該是剛下飛機。
夏宛央是一名職業模特，時常穿梭國內國外各個城市，有時突然失蹤找不到人也是常態。
洛池月早已習慣。
“明天晚上，去橙子的酒吧嗨一嗨，”夏宛央繼續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她們說你回來還沒好好接風洗塵，明天晚上必須到場啊，不然她們得把我宰了……”
“好好好，會來的，”洛池月無奈應下，轉而又道，“你的車明天借我一下，晚上還你。”
夏宛央應得爽快：“沒問題，明早我讓我家司機給你開過來，還不還的就不要見外了，我還有其他車可以開，你先用著不著急還。”
一絲感動縈繞心頭，洛池月聲音低了一些：“謝謝。”
“別，打住，”電話那頭夏宛央的語調依舊輕鬆，“我們以前可從來都不說‘謝謝’的，見外了啊，看我明晚怎麼收拾你。”
洛池月失笑，又簡單地和她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躺回床上，看著頭頂簡陋的天花板，牆頂的白熾燈光刺得她腦袋發暈。
似是回到了那間冰冷的病房，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病床上的女人瘦弱得只剩皮包骨，渾身插滿了續命的管子。
她的手摸起來如同粗糙的枯樹枝一般，明明才三十幾歲的年紀，眼球卻渾濁得不像話。
偶爾有意識清醒的時候，會絮絮叨叨地說著年輕時的愛情故事，也會囑咐自己十幾歲的女兒：“一定要幫媽媽和外公報仇。”
洛池月閉了眼。
正在。
她正在做這件事。
*
翌日，一輛紅色法拉利穿過車流不息的街道，拐進了鬧市中較為僻靜的一條街巷。
穩穩地停在了一家名叫“式微”的茶館門口。
這家茶館的裝修古色古香，門面簡約，裡頭卻是別有洞天，像一個室內的四合院。
院子正中央擺了一面牆的茶具，各個看上去都價格不菲。
洛池月一進門，悠閒地躺在躺椅上晃悠的女孩就立馬跳了起來，一臉興奮地就要撲上前，卻被洛池月一個警告眼神制止了。
女孩只得收了喜悅，恭恭敬敬地走上前，詢問道：“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洛池月：“嗯，月落烏啼。”
“好的。”
女孩引著她上了二樓，來到了“月落烏啼”包廂。
推開門，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隨即門一關上，女孩就蹦地一下如同八爪魚一樣扒在了洛池月身上。
“嗚嗚嗚，老大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
洛池月：“……”
她只覺得有點頭疼：“莫含，下來。”
莫含仍舊先蹭了蹭，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洛池月。
這間房是古代宮廷的風格，兩人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莫含邊煮茶邊問道：“老大，你昨天見著那個姓陸的嗎？”
洛池月點了點頭：“見到了，多虧了你的即時定位。”
“嘿嘿嘿。”獲得了誇獎，莫含頗為得意。
洛池月繼續問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一下你那件事的準備做得怎麼樣了？”
莫含臉色這才正經了起來，答道：“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老大你的通知了。”
洛池月：“好，這幾日就可以開始了，在競標日之前就得讓這件事愈演愈烈。”
“沒問題！”莫含信誓旦旦地保證，“保證完成任務!”
隨後又似是想到了什麼，莫含又試探問道：“老大，在你來之前十分鐘左右，楊家大少爺帶著一個人來了，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你要不要……”
楊宜年？
洛池月略感驚訝。
她眸色沉了幾分：“看看。”
“好嘞！”莫含興致勃勃地從桌下暗格裡拿出了一個遙控器，飛快地在上面按下了幾個鍵。
只見空白的一面牆上瞬間出現了全息投影畫面，莫含又調了一下，聲音也愈漸清晰了起來。
這是楊宜年所在那間包廂的監控。
畫面上楊宜年和陌生西裝男子對立而坐，桌上擺放了兩張照片和一個信封。
楊宜年將照片和信封都推向了對面男子：“這是我要你調查的兩個人和定金，既然你是我朋友推薦的私家偵探，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對面男子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又掂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滿意地笑了笑：“自然是沒問題的楊先生，就是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些什麼？”
莫含放大了監控畫面。
私家偵探手上的兩張照片，正是洛池月和陸子深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