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ble的牌子赫然映現在我的眼前。
gamble……
我知道,這是江城最大的賭場。
欲,貪婪,人性,都在這裡,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感覺到一顆心在一點點往下沉,嘴唇在瑟瑟發抖,迫切地看向陸懷晞,“我不要來這種地方,求你……”
“下車。”
“不……我錯了,我同陸香苒道歉,好不好?”
拿出最後的祈求,可是這個男人不為所動。
他終於看向我,唇角一翹,那笑意一分不及入眼,看得人心生惶惶。
“怎麼,還想讓我抱你下車?”
眼淚在我眼眶裡面打轉,“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以後我會乖乖聽話……”
“看樣子是想讓我抱你下車了。”
他聲音那麼慢條斯理,不摻雜感情。
一邊說著,踱步下了車,將副駕駛座的我抱出來。
我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裡,手指抓著他的領口,“求你……”
奈何沒用。
我生平第一次見識到,一個男人的無情,是會到達一種令人絕望的地步。
嘈雜紛亂。
紙醉金迷。
耳邊是各種諂媚的嗓音,有人在叫“陸爺”“陸哥”“陸公子”,想必都是稱呼在同一個人——
陸懷晞。
我將自己緊緊埋在陸懷晞懷裡,希望他忽然間大發慈悲,能夠帶我走。
“陸爺抱著的這是誰啊?”
一個尖銳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還沒等我來得及去看,整個人便被放下來。
冰涼的座椅,中間是牌桌,而四周是一群陌生男人,說是豺狼虎豹也不足為過。
這群人看向我的眼神,貪婪、猥瑣,令人作嘔。
比起這群油頭虎面的男人,陸懷晞如同鶴立雞群,整個人的氣質都是那麼幹淨純粹。
他在我身旁坐下。
身形懸寒,又透著幾分慵懶。
“今天誰坐莊?”
“陸爺來了,當然就陸爺您坐莊!”其中一個男人諂媚道。
這話似乎是入了陸懷晞的耳,他爽朗笑了兩聲,“玩梭哈,還是釣紅?”
“都行啊陸爺,您怎麼著,我們幾個奉陪。”
陸懷晞就沒再說話,他手裡拿了兩副撲克牌,在洗牌。
單手洗了四遍,洗牌的手法快速利索,看得我眼花繚亂。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好似在發光,晃著我的眼睛,還未等我來得及看清楚,那兩副撲克牌已經呈一字形平鋪展開在桌面上。
“來釣紅的吧,誰開局?”
“陸爺,得有賭注才行!”一個男人不懷好意地笑。
“賭注?”
陸懷晞也笑,濃郁俊挺的長眉斜飛,眉尖輕輕指了指坐在他身旁渺小又不堪的我。
“這個,怎麼樣?”
“好,好得很!”
那些個男人的眼睛看著我,梭巡我的肌膚,恨不得想要將我身上這套礙事的睡衣扒了。
我一隻手捂著衣領,另隻手扯了扯陸懷晞的袖子。
“別……我錯了。”
下場就是,被陸懷晞不耐煩地拂開。
“你現在應該祈禱著我贏,這樣,你還有被我帶走的機會。”
說完,他便不再搭理我,已經開始叫牌,姿態悠閒地開始玩。
好似無論是輸是贏,對他而言,利害不大,在他眼裡,我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丟了便也就那麼丟了。
但是。
我不行。
我不喜歡在座除了陸懷晞之外的男人,任何一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臭烘烘的,只是那氣息,就叫我作嘔了。
“五局三勝。”
我聽見斜對面一股尖嘴猴腮的男人這麼說。
前兩局,陸懷晞都輸了。
我心如死灰,從未這麼無力過。
只要他再輸一局,我註定要淪為這群人的食物!
這就是食物鏈底端的人,註定要承受的痛苦和無助!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從側面用力抱住陸懷晞,整個人往他懷裡鑽,無論他怎麼推搡我,我就是不撒手。
感覺到自己眼淚落下來,有多久沒哭過了,以為我再也不會為命運掉一滴眼淚。
“對不起,以後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乖乖聽陸香苒的話,我不會再違抗你的命令,也不會讓陸香苒不開心了,求你放過我,不要……把我賣在這裡……我不想伺候除了你之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