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师父,要是往常,她肯定会泼一盆冷水,奈何现在离得远了,反而生出无限的眷念,听到师父大笑都觉得舒心。
“不过嘛,这集殃气布阵的法子阴毒,一个看风水的大师哪能撑得起来,我看这事不简单,清浅啊,你对那边一无所知,千万要当心。”
那姓楚的风水大师已经落在时北陌的手里,让他去深查一下不就行了?再说自己对这边的风水堪舆圈子一无所知倒也不怕,还有个熟人。
凌清浅把自己偶遇莫白的事情一讲,师父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那个莫白简直就是小徒弟的煞星,凌清浅少女时期就是那样淡漠的性子,对人不会太热情。
直到莫白上山,就把她弄得人仰马翻,眼中带泪,她硬咬着牙不哭,直接冲着莫白说不喜欢他,惹得师兄哈哈大笑,时隔七年,不知道那莫白成了什么样子。
那小子本来就是个富二代,只是因为命格偏阴才送进道观修行,时间一到就下山回归家族,据说他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还开着拍卖行。
诺大的城市,小徒弟离开林家后能遇上莫白也是莫大的缘分。
“清浅啊,强头不敌地头蛇,有莫白在,你可以少走弯路,还是要和师兄搞好关系。”师父的话语重心长:“下山后就不一样喽,处处都要有人情。”
凌清浅淡淡地应了一声,突然想到梦中鲜血淋淋的师父,心便揪了起来:“师父在道观中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有,昨天一只受伤的鸟飞进来,我好心帮它,它却啄了我一口,都见血了,疼死我了。”
不愧是师父,凌清浅突然落了心,梦里的血光与现实的血光也算呼应,昨天晚上的梦不会有太多深意吧。
其实世间有《周公解梦》,《周公解梦》是靠人的梦来卜吉凶的一本于民间流传的解梦书籍,共有梦境的解述。其作者据说是姬旦,周文王的第四子,周武王的弟弟。
其实早在周期,古人就开始对梦进行研究,《周礼·春官》中明确提出六大梦:正梦、噩梦、思梦、寝梦、喜梦、惧梦。明代陈士元集历代诸家梦说,将梦分成九种:气盛之梦、气虚之梦、邪寓之梦、体滞之梦、情溢之梦、直叶之梦、比象之梦、反极之梦、厉妖之梦。
想要一探究竟,去买一本就行,凌清浅对最近的两个梦耿耿于怀,都是师父,前一次是师父让她当心,这一次师父受伤,那剑插在心脏的画面太过血腥。
她和师父在电话里聊了许多,提到她出走林家的事,师父倒没有说太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亲人也是一样。
“清浅啊,你开心就好了,师父只想看到你开心。”
最后的话让凌清浅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人生在世,开心就好,八个字讲出来多简单容易,可世上能办到这八个字的人又有多少,有几个人可以率性而为?
明知道这事实的差距,她的心依旧暖热。
换好衣服,凌清浅去酒店的餐厅用了早餐,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成为酒店员工群里的热点,秦桑亲自出面通知酒店好好招待,就这一条,足够所有员工对她另眼相待。
这一切对凌清浅来说并不重要,她现在只是肚子饿,拿好食物坐在靠窗的桌上吃着。
靠窗的位置很好,一眼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全景,酒店正对着江面,一座大桥横跨,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山有山龙,水有水龙,这条江有水龙之势。
水本为滔,为财源,江水主要聚于坤方即西南方向,西南方向为零神方,宜见水,而水又管财,见水则旺。
凌清浅略一算,这间酒店恰好就在西南方,这个姓时的倒是聪明,建个酒店都是算计好的,所谓水来当面是真龙,客在西兮主在东,这个方位最适合经营。
这条江把城市一分为二,龙脉之气随山而行,乘风而散,界水则止,遇桥则通,吸纳零神水,八运内风水财旺,反正,这地方好就对了。
看完了风水,凌清浅的注意力才回到食物上,夹了一个小巧的虾饺放进嘴里,只嚼了一口,眼睛都亮了,之前怎么没想到试一试这款呢,好好吃!
凌清浅和师父在山上的时候经常研究美食,师父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花样,估计是以前吃过,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她最喜欢吃师父做的酥肉,焦香可口,肉香四溢。
想到酥肉,她不受控制地想到在林家发生的事,母亲谢怜玉夹着酥肉放进林榆安的碗里,那样关切怜爱,多感人的母女情份,等到谢怜玉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有陌生与冷漠。
明明自己也是喜欢酥肉的,凌清浅心里微微刺痛,眼角微红,把嘴里的虾饺咽下去。
时北陌走进餐厅时看到的就是双眼一片水光的凌清浅,心莫名地揪起来,他却没发现员工们如临大敌,一个个谨小慎微地看过来。
平时时北陌也经常住在酒店套房,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是叫餐送到房间,很少下来,最近得有点频繁,上次是下来吃正餐,今天下来吃早餐,这么集中,怪了。
“时总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曲助理还没来,他就先来餐厅吃早餐,咱们的早点厨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吧,哈哈。”
“别笑,看到我们工作期间说说笑笑,随时滚蛋。”
员工们同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不过时北陌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斜看过去就是一会满足,一会悲怆的脸,小道姑吃早餐不像简单地把食物吞进肚子里,好像吃出了七情六欲。
凌清浅吃得很投入,顺便把这几天的事理了一遍,师父的提醒很及时, 普通的风水大师哪晓得这么多的邪门歪道,这个城市还有更高明的人。
她又想到了莫白,妈蛋,这个城市最熟悉的能帮上她的人居然是这个讨人厌的师兄。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颦着眉,把剩下的早餐一骨碌地吃完了,擦擦手拿出手机,发出一条语音——“莫白师兄,今天中午有空吗?”
带着有求于人的觉悟,她的语调比之前要温柔许多,俏生生的,莫名地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