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冷冷一笑:
“呵呵,这么说,诚意伯的确清白,除非,他不想要杨兄你这个学生了。”
此话一出,杨宪的脸色瞬间苍白,但第一时间还是怒气冲冲的朝着胡惟庸质问道:
“你这是在挑拨我和诚意伯的关系吗?”
胡惟庸肩膀一耸,语气轻松道:
“杨兄多虑了,我哪里敢挑拨你们浙东党的师生之情?”
“只是,怎么想都不对劲呢,毕竟,诚意伯身为御史中丞,如果他不发话,晋王殿下真的会来我们中书省兴师问罪吗?”
杨宪闻言,心里更慌了,不过嘴上还是道:
“晋王乃天潢贵胄,就算诚意伯是御史台之首,也管不着一位堂堂的殿下。”
“更何况,我对老师一向尊敬有加,他是绝不会对我不利的!”
胡惟庸眸光一闪,微笑反问:
“真的吗?”
“你……”
杨宪再度咬牙,好在这时,李善长开口发话:
“好了,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你们有必要吵起来吗?”
然后,伸出手拍着杨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希武(杨宪字)啊,伯温的为人,老夫比你更清楚,放心,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只不过,惟庸的话有一点倒是说对了,那就是伯温毕竟是御史台之首。”
“既如此,晋王殿下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被他人教唆,都不能再继续揪着我们中书省不放了!”
“因为有些事,就是积少成多,我们犯一次小错,陛下可以原谅,可若是晋王殿下没完没了,我们在陛下那里,就是小错不断了。”
“当然,老夫不要紧,再过一两年就要退休了,晋王殿下就算想找我的错,也找不了了。”
“可希武你还这般年轻,大有可为,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仕途,被那所谓的小错影响吗?”
言罢,李善长看都不看杨宪,便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走出大堂。
胡惟庸紧随其后,只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于是,孤零零的杨宪站在孤零零的中书省大堂,回想着李善长的话和胡惟庸的笑容,双拳,终是缓缓紧握。
与此同时,朱棡已经领着赵二虎去大明各个机构开始转悠了。
等到日落西山,他才回到御史台。
刘伯温正思考着自己该得什么病才容易让朱元璋放自己假时,朱棡进门第一句话,就让刘伯温如坠冰窖:
“呼~总算攒齐了,伯温先生,咱们可以联名上奏了。”
此话刚入耳,刘伯温的脑海就“轰”的一声响,彻底炸开!
御史台一众官员亦是浑身僵硬,怔怔的看着朱棡:
“攒齐了?!”
朱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叉着腰道:
“是啊,不然本王能那么累吗?哎,那个谁,倒杯茶来。”
刘伯温“嗖”的一声从主座上窜到朱棡眼前,语气颤抖不已:
“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得攒够一百件才能联名上奏,这才半天,您怎么可能攒齐呢?”
朱棡接过那个谁递来的茶水,“咕咚咚”一口喝完,听到刘伯温的话,脑袋一歪:
“额,本王不觉得这有多难呀,难道,我们御史台从不视察吗?”
“啧啧啧,伯温先生,这怎么可以呢?光在御史台坐着,如何监察百官?”
“你这可是渎职之罪,不过看在你御史中丞的面子上,这条罪名,我这个左都御史就不记录了。”
刘伯温听得眉头紧皱,御史台一众官员也面面相觑,难道,真有那么多违法乱纪的行为?
不然,只用半天时间,晋王殿下怎么可能记下足足一百条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