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打响。
一阵清脆伶仃的声音如同警钟一般,落在众人耳畔。
七班的同学立马作猢狲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连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糖棒。
方书亦将她的小动作全都收进眼底,他抿了抿唇,伸手将她手里的糖棒给抽了过来,然后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
“玩笔吧,这个太黏了。”说完也不等连时反应,迅速地将他手中的签字笔塞到她的手里。
连时掀了掀眼皮,手指转动着手里的笔,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欢愉地笑意。
就在这时,七班班主任任汾拿着几份试卷,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双带着不容置辩的眼神冷漠地看向连时。
见她一副淡然自若地表情,任汾更气了。
“沈清,你给我站起来!”任汾伸出手指着连时,一副恼羞成怒地模样,好像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地事情一般。
不过在他的眼里,已经被定罪作弊了的连时,的确做了损害班级荣誉的事儿。
连时放下指尖还在转动的笔,乖乖地站了起来,没有丝毫傲气的表情,相反她的态度很淡然,面色如常地回望任汾。
“你说说你这次考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谁给你泄题了?只要你说出对方是谁,我可以考虑只给你记一次大过。”任汾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在同学们面前看起来没有那么像个骂街的泼妇。
连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耸了耸肩道:“超常发挥了呗,老师如果觉得我这次考试有猫腻的话,大可以跟校长申请,让我重新考一次,不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小孩子的世界还是简单一点儿比较好吧?”
连时说话的声音,甘冽轻柔,温吞缓慢,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一个急躁的人慢慢平静下来。
任汾皱着眉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连时这番话有理有据,无疑在任汾心里扎了根,让他开始动摇了怀疑的心。
没有直接证据,又怀疑她作弊,如果换一种方式证明,不仅可以让怀疑她的人闭嘴,还能扬眉吐气。
连时一语中的,将事情指了出来,的确很聪明。
或许连时根本就没有作弊,这是她的真实水平呢!
不若如此,连时怎么会有底气这么要求?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七班可不是挤掉十一班,从此扬眉吐气了吗?
全校第一第二名都在七班,这要是说出去,他得多威风,想到老李那张吃瘪的老脸,任汾就忍不住兴奋,说不定校长还能给他颁个先进教师奖什么的,涨工资那是必须的啊!
这么一想,任汾顷刻间换上了一张笑脸,这变脸技术,堪比方书亦。
“哎呀还是沈清你这孩子想的通透,就指着你这个聪明劲儿,怎么可能作弊呢,我看那就是那老李看不惯咱们七班,非认定了你作弊,我这就去跟校长申请去,让你重新考一遍,狠狠打响老李的脸。”
老李是尖子班的班主任,一直以来都跟任汾不对头,连带着对七班也各种挑不是。
不过,这次怀疑连时作弊虽然是他挑起了头,但是任汾也参与了不少,毕竟沈清是他教了两年的学生,沈清什么样他还不清楚,只是他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故意把自己扮成学渣。
重考这件事还没定下来,任汾就跟中了彩票一样,嘿嘿地傻笑着跑出了教室,准备去校长室敲打敲打这件事的进度。
任汾走后,七班又恢复了喧闹的样子。
“天哪,沈清也太狂了吧?她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就她那智商还重考,回家种田去吧!”前排好事的人不少,个个对她露出恶劣的表情,一副看笑话地模样嘲讽道。
“呵,杜晨说的那些也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信,这种烂梗了的小说情节也拿出来说,电视剧看多了吧?”甚至还有些人不怕死似得,跳出来反驳杜晨的话。
杜晨立马恼火了,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就往那个男生身上摔。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老子是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真当老子是空气?”杜晨嘴里骂骂咧咧,扬起拳头就准备跨腿走到那个人面前,教教他什么是人该做的事。
方书亦看着班上即将陷入一片混乱,连忙站起身,拦住了杜晨。
“杜晨,别生气,打架会被处分的,为这种人不值得,我相信阿清。”说着,方书亦侧头看了眼连时,见她冲自己挑眉一笑,他的耳根立马变成绯红之色,他清咳一声,故作淡定的回过头去继续劝道,“就算你打了他,堵上了他的嘴,还有几十张嘴,你不可能全都堵上吧。”
杜晨毫无压力地横了方书亦一眼,傲然地说道:“那就全堵上,我看不惯!”
方书亦:“……”
鸡同鸭讲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杜晨,你还是我们七班的班霸吗?什么时候成了沈清的走狗了?我们说沈清你就开始发狂,你跟在沈清和方书亦身边久了该不会是被同化了吧?”
现在有人似乎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他们看不惯杜晨和连时要好地关系,看不惯方书亦,看不惯连时,所以他们开始不动声色地开始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而连时他们几个就是外敌。
杜晨的拳头是硬的没错,连时会揍人不假,但是拳头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会记打,仿佛他们现在看到的连时和以前的沈清毫无差别,只是多了一股子匪劲儿罢了。
他们怕吗?
不,他们是一群只会冲人吐蛇信子的冷血动物,示威,挑衅是他们的本能,除非被扼住了他们的命脉,否则他们轻易是不会怕的。
俗话说的好,当雪崩发生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们不用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就算是错的,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场玩笑话罢了。
却不懂真正能把人逼死的无非就是他们口中不甚严重的玩笑话。
连时勾起地唇渐渐被磨平了,一抹冷意在眼底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