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亦沒有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此刻他的心裡眼裡只有連時一個人。
他拉了拉連時的衣襬，小聲地湊到連時面前問道：“這次期中你考了年級第一，你有沒有什麼願望？”
一想到在辦公室的所見所聞，方書亦的心情一落千丈，扯了扯嘴角，朝著連時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還是別笑了吧，簡直是醜死了。”連時咬了一口嘴裡的糖，被咬碎的糖咯嘣咯嘣的在她嘴裡露出一陣聲響，而後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泰然道。
“我有這麼醜嗎？”方書亦苦笑了一聲。
連時察覺出了方書亦的低落，勾了勾唇角，朝他做了個鬼臉，跟他逗趣，“你怎麼可能醜，你要是醜那還讓不讓人活了，你最帥了。”
要是換作平時，方書亦這會兒早就樂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這關乎到連時的名聲。
此時的周羽心裡很不甘。
知道了眼前那個洋溢著光鮮氣息的少年是方書亦後，周羽的目光如同502一般，緊緊地黏在方書亦身上，看到方書亦連半個眼神都沒有朝她這邊瞥，周羽的心態瞬間崩了。
她沒想到，她一直看不上的人竟然會變得如此出色，長相是一點，成績也是。
這顛覆了她的認知，也讓她感覺到她的驕傲受到了侮辱。
“方書亦，沈清這次考試作弊了，是不是你偷偷幫她？”周羽突然站起來，清靈的聲音在眾人耳膜中穿透。
不知是不是虛榮心作祟，周羽只覺得心有不甘，明明方書亦以前那麼喜歡自己，憑什麼現在就要被連時搶走？
作弊的事可大可小，學校一向對作弊這種事極為忌諱，事情一旦證實，屆時很可能面臨開除的處罰。
周羽當然認定了連時是作弊。
畢竟以前她的成績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方書亦早就從班主任那知道了這件事兒，但是他一點兒也不信連時會作弊。
一個人作弊考到年級前一百他信，但是連時的期中考試總分就甩了他這個第二名整整四十分，這麼優秀的成績怎麼可能是作弊出來的。
剛才在辦公室，任課的老師們全部都一致認為連時是抄襲，都在討論是不是應該將連時開除。
方書亦篤定連時沒有作弊，儘管他拿自己今後的名譽向老師保證，但是沒有證據，老師們壓根就沒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前有老師質疑，後有周羽質問，方書亦神色急劇冷了下來，堪比川劇變臉。
“她沒有作弊！”方書亦冷著臉衝周羽吼道，眼底罕見似得地劃過一抹冷意。
周羽第一次見方書亦露出這麼一個令她脊背發涼，無比寒顫的表情。
他的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眼底彷彿藏著一個如同深淵一般的漩渦，吸引著她往裡跳，這種莫名的衝動，讓她感覺著實有些頭皮發麻。
周羽嚥了咽口水，心底很慌，卻嘴硬地非要去觸碰方書亦那根不輕易讓人察覺的底線。
“方書亦，你還要維護她！她什麼成績班裡的同學誰不知道，你要是沒幫她，那就是她去偷了答案！”
連時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甚至有種想要拍手叫好的衝動。
昔日白月光怒懟今日小炮灰，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讓我們走進高二七班，近身觀察大型撕逼現場。
這種情況，怕是校園劇都不敢這麼演吧？
怎麼連時有種莫名感，好像她成了被天道偏愛的女主，而身為方書亦暗戀的白月光成了那個劇中的惡毒女配呢？
莫不是因為她沾了方書亦的歐氣？
連時摸了摸尾指，目光流轉之間，心裡暗暗道：真是有點意思。
杜晨腦子一根筋，沒有那麼多心眼，但是他一動腦子，就感覺似乎的確是這麼個理兒。
他一把將球扔到李俊傑手上，不耐煩地打斷他倆天雷劇一般的對話。
“麻煩大家動動腦子，你看過我抄襲抄到全校第一嗎？至於沈清為什麼能考到第一名，我不知道，但是這些天她的變化我是最清楚的，別瞧不起人，說不定沈清只是扮豬吃老虎呢，沒有誰比誰高人一等，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麼逼樣再說。”
杜晨雖然肌肉發達頭腦簡單，但的確是個三觀正的人，他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的真理，以前欺負沈清那是因為沈清的確太礙眼了，每次都能惹到他發怒的點兒。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沈清這個人是不是換了個靈魂，畢竟沈清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但是那種只有在小說裡，才會出現的天方夜譚，怎麼可能發生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第一反應就是，沈清絕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人物，故意混淆視聽，好來個逆襲，打他們的臉。
這麼一想，好像的確有那麼點道理。
連時見杜晨已經為她腦補出了這麼一個理由，她真想誇他是個天才。
心裡卻在暗歎：小說裡的NPC腦回路都這麼清奇嗎？
“就是就是，老大說的沒錯。”原本還有些懵逼的李俊傑被杜晨這麼一說，瞬間被洗腦了，還覺得杜晨說的非常有道理。
連時拉住了方書亦的手，捏了捏他的手骨，輕描淡寫的問道：“其實杜晨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別擔心。”
她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說他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你不是說過你是個天才嗎？天才怎麼可能作弊。”方書亦一點就通，上道地說道。
連時簡直要被方書亦給笑死了，她隨口一說，他還挺認真。
她伸手捏了捏方書亦的臉，嘖了一聲，罵了一句，“小傻子，也就只有你這麼信任我了。”
然而杜晨那個傻大個也跟著來湊熱鬧，“還有我還有我。”
“放心吧，我不會被開除的。”連時道，“我看起來難道不像個天才嗎？”
連時一臉自負的模樣，看傻了那群懷疑他作弊的人。
大多數人還是認定了她是作弊，他們此時心裡路程大概在想，沈清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該不會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