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会馆，杨子尘在进门前回头问：“你什么时候下班，我顺道载你？”
姜末又恢复到工作姿态，说：“谢谢，我们有规定，工作人员不能搭乘客人的车上下班。”
杨子尘了然地打了个响指，闪身而进。
姜末下去送车，回来见小金规规矩矩坐在外间办公桌前冲她笑，不仅心里一动。
以她这些日子对小金的观察，这个点她还能坐的这么老实，不是闯祸了就是有领导来了。
果然，小金随即一指里间，做了个口型说：“副总和部长在里面呢。”
姜末连忙进去，见两人并排站在窗前说话，见她进来，就回身各自找了椅子坐下，姜末打过招呼，副总便示意她也坐下。
副总是南方人，50多岁，微胖且已谢顶，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打着官腔说：“怎么样啊小良？干着还行吗？”
姜末不知如何回答，便笑了笑。
他又接着说：“最近招新人又连着培训，真是辛苦你了，你看咱们现在确实是人手不足，以后肯定得把培训这块单独分出来，目前你就先受累了。”
姜末见副总这么说，也就客气地表了个态，说请领导放心，她肯定会尽最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副总听了哈哈一笑道：“好呀，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计较，对自己有要求，也有担当。”他说着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下邹安，“要不会馆内部人员就来一次会餐吧，这次几个部门变动挺大，来了不少新人，彼此也都不熟，大家坐下吃点喝点，拉近些距离，也利于以后的工作配合。”
邹安笑着说：“那肯定是好啊，就是财务那边又要大出血了。”
副总起身，“诶，这些都是必要的，以后咱们还要每年组织一次职工旅游呢。”
他说着信步往门口走， 邹安也起来跟在后面，副总又说：“你选个好点的地方，最好是那种带卡拉ok的，地方要大，让他们玩个尽兴……”
两人说着开门去往大厅，姜末跟着送出去，回来刚关上门，小金就跳着高从外间奔进来，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真的要会餐吗？哪天？以后还能出去旅游？哇，真的假的？！”
姜末到桌前喝了口水，坐下刚要说话，隐藏门又被推开，邹安再度进来，说：“老远都能听见你们这屋咚咚响，怎么？地震了？”
小金瞬间收住表情，因为变化的太快，她的脸看起来有点滑稽，姜末忍不住笑，看小金低眉垂眼往外间溜，转头问邹安：“还有事儿？”
邹安却不再说活，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走到里间门口，看一眼外间，又回返至窗前，姜末疑惑地盯着他的脸，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就问：“怎么了？”
他转头喊小金：“外面还有几组？”
小金立刻答：“还有一组。”
他嗯了声，这才回身说：“没什么事儿，就是草坪部那边有点反映，可能个别球童在球道上有漏补沙的情况，你开会强调下，不行就每天早上派球童分组到球道再找一遍。”
他说的轻描淡写，姜末却听出了点什么，问：“真是有点反映？怕不是在副总那告我状了吧？”
邹安一蹙眉，说：“你不用管那些，做好你这边的就行。”
姜末坐下想了想，说：“都让球童每天下去找一遍球道了，还说没什么大反映？草坪部是干什么的？球童又是干什么的？球童在球道上的首要职责难道不是服务好客人吗？”
邹安又走了一圈，停下笑道：“别反应那么激烈，谁也没说不是啊？！客人打的坑，球童尽量补了，那就行了。”
姜末还想再说，就听外间传来说话的声音，跟着小金过来敲门道：“姜姐，客人都回来了。”
姜末说：“你收拾走吧，别误了班车。”
小金答应着开门去更衣室，姜末则把对讲机收进了抽屉，邹安看着她，似还有话要说，动了动嘴，却问：“小羽明天上班吗？”
姜末答：“应该是吧，她昨晚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点点头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又关上，转过身问：“你刚才跟杨子尘去哪了？”
姜末一愣，说：“他球杆丢球道上了，让我拉他去找。”
“找到了吗？”
“找到了。”
“……你俩早就认识？”
姜末一笑催他，“你走不走啊，我也是要做班车的，再磨蹭就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