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開的是免提，雖然接通了，但是對面一直沒有開口。
等到他們這邊安靜下來之後，裡頭的人才開口道：“阿南。”
清冷的嗓音平穩的沒什麼起伏，但屬於大少爺賀知北的冰山氣質似乎能透過手機信號蔓延過來。
剛才還在叫囂的富二代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如果對賀聽南，很多人還是不服氣的，但這位賀家大少爺賀知北，那真是圈子裡少見的人物，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不少人都被家裡交代過別惹這位主。
就連賀聽南的語氣也難得的正常，“大哥。”
“聽說你又去燕山那邊玩了？”
“嗯。”賀聽南掃了一眼滿臉無辜的薄歡，“過來散散心，正準備回去了。”
賀知北：“既然警方來人要你們協助調查，那你們就配合一下，收收你的脾氣。”
“……我知道了。”
賀知北嗯了一聲，沒幾句就掛斷了電話，這場眾人圍觀下的兄弟交流異常平靜且簡短。
隨手將手機扔給她，賀聽南刀子一樣的目光像是要在她臉上戳出個洞來。
薄歡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順帶回了他一個溫柔的笑。
“你牛X啊。”鍾千雪不可思議，“你居然敢打電話給賀大告狀了？”
薄歡道：“大少爺吩咐的，如果二少爺出什麼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
而且，賀知北曾經在部隊服役了很多年，作風硬派，最看不慣這樣仗勢不服管教的。
有他鎮場，賀聽南輕易不會發作的，不過別人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你們。”賀聽南掃視了一圈，“都跟著去警局配合調查。”
周圍人一陣傻眼，面面相覷。
“什麼玩意兒？”有膽子大的反問，“咱們又沒殺人放火，去什麼警局啊！”
鍾千雪也煩了這幫人的嘰嘰歪歪，長腿一抬，踩在了旁邊大G的輪胎上開始發飆。
“這麼大人了還法盲啊？讓你們配合警察叔叔工作聽不見嗎？”她柳眉一豎，“大晚上的趕緊的，賀大少都開口了，心裡有沒有點B數？”
賀家兩位跟鍾大小姐都開口了，其他人就算是心有不滿，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干人登記過後都開車跟著警車回了警局，其中也包括賀聽南。
一直沒敢出聲的段初柔見他要走，驚慌的問道：“……賀二少，你不會有事吧？”
要不是為了救她，他本來也不用趟這渾水了。
這麼想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眼圈微微發紅，“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賀聽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眉頭蹙起，“車是我自己開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自從賀聽南從陳馳那裡強行帶走這姑娘開始，鍾千雪就一直在注意著她，見她動不動就哭，不由撇撇嘴。
又不是要上刑場挨槍子，搞得這麼悲壯是要幹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她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薄歡，小聲抱怨道：“這女的我今天晚上見了兩面，每次一看見賀聽南就哭哭啼啼的，她是想幹啥？！”
鍾千雪是個非常護短的，在她看來賀二狗雖然不是個東西，但那也是屬於她姐妹的範圍內的。
現在忽然冒出來了哭哭啼啼水做的小白花圍著賀二狗，她看著就不痛快。
“想哭就哭，小女生的人之常情。”薄歡對此倒是不在意，頭也不抬的在手機屏幕上打著字。
主要是她在意也沒用，人家是男女主，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註定要活得精彩，成為人人豔羨的對象。
而她薄歡不過是個用來反襯女主善良的炮灰女配，光是要打破命運掙扎著活下去，就已經需要耗費全部的力量了。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她也沒興趣去自找沒趣。
她要的是擺脫該死的原劇情，出口惡氣，然後拿到自己應得的，最後跟這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他們愛怎麼樣都跟她沒關係。
“你也太淡定了吧？”鍾千雪恨鐵不成鋼，“你忘了你以前高中時候對賀二狗——”
“雪雪。”薄歡打斷了她的話，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淡了下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說對不對？”
“……”鍾千雪自知失語，有些後悔，“對對對，過去的就過去了，誰還沒個年少無知眼瞎的時候呢。”
她撓了撓臉頰，有點心虛的偷覷著自家姐妹的臉色，“你別生我氣哈，我這人就是說話不過腦子。”
兩人相識多年，薄歡自然清楚鍾千雪的性格，“那麼你覺得我像是這麼容易生氣的人？”
“那當然不可能！我家寶貝兒是最溫柔可愛的！”
薄歡被她逗笑了，壓低聲音小聲道：“……嗯，其實我想說這位愛哭的小姐眼線好像不太防水。”
鍾千雪一愣，朝段初柔看了過去。
只見她哭得倒是梨花帶雨的很好看，只不過眼角處的眼線已經暈成黑黑的一團，看起來有些滑稽。
“噗！”她捂著嘴笑出聲，“太損了你。”
氣氛陡然輕鬆了不少，薄歡視線落在那邊正在說話的賀聽南和段初柔身上，臉上不辨喜怒。
忽然間，她勾了勾唇角，“雪雪，走，該咱們出場了。”
鍾千雪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還是十分給面子的一伸手臂攬住她的肩膀，一副保護神的架勢，“咱們走！”
她們倆過去的時候段初柔正在說話，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看見她們走近，她反倒是閉上嘴不說話了。
薄歡禮貌的衝她點點頭，然後看向賀聽南，“少爺要去警局的話，我開雪雪的車送段小姐回去吧，這邊晚上打不到車，她一個人不太安全。雪雪說要坐別人的車回去，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鍾千雪：“？？？”
她不是她沒有！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而且她一點不想用她心愛的小紅送這姑娘回去！
還不等她表達自己強烈的抗議之情，薄歡一個笑眯眯的眼神掃過來，她立刻就萎了。
算、算了。
為這麼點小事得罪姐妹不值當，反正她過來也是給她家寶貝兒鎮場子的，聽吩咐吧還是……
“啊對對對，是！”鍾千雪拼命點頭，“我一會兒坐大徐他們的車回去，就讓小歡送段小姐回去吧。”
賀聽南不關心這個，不耐的擺擺手，“隨便你們，這種事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