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尘倚在大办公桌前抽烟，见她拢着头发出来，洗过的脸更加白皙了。
这个时间在这里看见她，令他大感意外。
她身量纤瘦，腰身盈盈可握，随意的一身牛仔裤和白色毛线衣，却穿出了别样的清冷气质。
而她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慌张，又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见。
他抿嘴一笑，“喝水？”
姜末摆摆手，回以一笑，“这是你的办公室？”
“嗯……是也不是……”他拖了个长音，“你都听到了？其实我不太管这里的事儿。”
“我们今晚在这会餐……”
“哦……”他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刚想拨号，又放下说：“下边应该没人了。”
姜末说：“那我这就走了，有点喝急了，看那屋有沙发就进去歇了会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一下，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转身出门，杨子尘也跟了出来。
她上电梯，他也跟了进去。
沉默。
有点尴尬。
莫名别扭的氛围。
好容易到了一楼，已经没了人，几个小时前还灯火通明的大堂，只开了几个橘黄色的角灯。
姜末发现正门已经关了。
杨子尘倚着吧台看她走到门口，也不拦，直到她拽不开门回头看他，才说：“跟我来。”
他领她从一楼保安室旁的便门出去，外面凉风习习，夜色浓郁。
一辆出租车打着空车灯经过， 司机伸出头来问：“走吗？”
两人齐声答，一个说走，一个说不走。
司机看着两人，杨子尘果断又一摆手，他才慢慢离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死心地回头望。
姜末奇怪的看他，他一指前方路边的黑色轿车，“送你吧，太晚了不安全。”
“没事，有什么不安全的……”
“你不行，太漂亮了。”
他说着向车走去，风把他的西装下摆掀起，她发现他走路的姿势都跟平时不同，而即使说了让自己脸上一热的话，也不觉得吊儿郎当，有的只是真诚稳重的气质。
车也不是上次那辆车，里面更是一尘不染。
姜末看着他启动车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BB机又响了，这回的号码她认识， 是家楼下公用电话亭的，内容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姜末觉得这不像是关小羽所发，她喜欢发尽量多的字，只要不超量，而且讨厌回复不加标点符号。
“没有标点符号，这倒有点像邹安的做派。”她心里想着，低头摆弄着呼机不语。
杨子尘斜睨了她一眼，并不作声，只是将车子开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她住的小白楼。
姜末想到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住哪，大大方方一指让他再往前停，下车一瞥，见邹安的老爷车也停在道对面。
她回身跟杨子尘道谢，他便摆了下手调头而去。
姜末不动声色走到邹安车前，他忽然开门，问：“谁呀，那是？”
她答非所问：“是送小羽回来？”
“你去哪了？”他也不搭她话茬，下车站在她跟前。
“没去哪，不就喝猛了点，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会儿，正巧遇见杨子尘，就送我回来了。”
“这么巧？”
“……啊，是有点巧……”
他一阵沉默，路灯下看不清他的脸。
“等你，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明天不休，怕你忘了有新球童考核。”
他又回到车里，发动了车子，却并不开走。
她挥手进楼道，上到三楼，他才开了大灯，一脚油门驶去。
姜末觉得今天的邹安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