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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殿。
裴瑄颇为恼怒地看着阶下面色冷常的裴璟:“你说说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贸然出动禁军?”
“今日晨间,那些参你的奏折足足有十多本!”
“你要朕如何是好?”
裴璟神色淡然:“圣上只管秉公处理便是。”
裴瑄顿了片刻,倒挑起另一番话题:“听说你为了知道那女子的踪迹,竟还出手伤了郡主?”
裴瑄的目光里多了几丝玩味:“你便这般在意她?”
裴璟冷淡无谓的神色有瞬间的僵滞,待缓过后才漫不经心地笑了声:“只是看不惯有人挑衅臣弟罢了。”
“你也是知道臣弟的性子的,她既要往我心上扎刀子,那我岂能轻易放过。”
他掸掸袖口,随意道:“至于郡主,我待会儿自会派人送些珍品异宝到她府上,便权当赔罪了。”
待裴璟的背影消失在宫殿门后,裴瑄身旁的大监才递给他一盏茶:“璟王此番……行事也颇为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裴瑄收起了片刻前那兄友弟恭的笑,接过茶盏浅啜一口,方盖住心底暗窜的火气。
他将茶盏置于御案上,回想起裴璟方才那难抑僵硬的神色,忽地笑了声:“这样也好。”
他满心都挂在一个出身低微毫无威胁的女人身上,与沈玉珠不睦,暗生嫌隙,将来成亲后,沈国公背后的势力与财富也不会完全倒戈于他……
畅悦之际裴瑄又不由得摇头感慨,裴璟这小子一向冷心冷清,恣肆随性,不料竟在一乡野女子身上栽了跟头。
如此想着,他脑海中便闪过一张冷峻威严的面容——他和裴璟的父亲,也就是先帝。
昔年,父皇为了婉妃空置后宫三千佳丽,几乎将那个出身乐姬的异族女子宠上天……
裴瑄回想起一些儿时并不美好的记忆,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夜色深浓,孤寂地照在荒凉冷落的别苑。
门口的仆妇已然昏昏欲睡,院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提着宫灯的侍女垂着首鱼贯而入,身着皇家特制的金边镶纹圆领袍、腰间翠玉佩环呤叮作响的裴璟踏入院落。
原本寂暗的屋内被侍女点燃灯烛,一直在黑暗中干睁着眼的姜鸢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正对上挟带着酒气、神情阴晦的裴璟投来的暗欲目光。
“出去。”
他对着点完灯的侍女喝令,目光却紧紧攫取在床榻上的人身上。
侍女应声阖门退去。
不待他走去,原本枯躺着的人陡然从床榻上踉跄疾奔过来。
巴掌如雨点般落在他的面上、颈上……
伴随着眼前人极致失控的斥骂,控诉——
“你滚你滚!”
“这般锁着我便高兴了?”
“为何就不愿放过我?”
“你可还是人,可还是人!!”
裴璟不动不语,只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发疯激狂的女人。
眸色森冷阴鸷。
待到她用尽了力气,才强硬地将她打横抱起,朝床榻走去。
里间的激烈声响一直持续到破晓时分。
裴璟方拢着松散的衣领踏出房门。
他眉角眼梢皆有餍足之色,只是面上和颈间却夹杂了些凌乱尖锐的血痕。
他瞥过门口的几个仆妇,吩咐了几句。
待他走后,门便开了。
女人倒伏在一片狼藉的床榻最里端,莹白纤弱的身上满是斑驳,紧阖着被汗水浸湿的眼睫,无声无息。
仆妇们不敢多看,小心翼翼地上前为她擦洗收拾,接着又按照裴璟的吩咐为她小心修剪指甲。